“说到底她根本就放不下放方家的一切,她得到方家的一切。”
“不,我妈没有。”
时初矢口否认。
“方尘远,从一开始我妈就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你这个人从小就喜好争抢,我妈一直让着你,给你机会。即便你诬陷她,想尽办法打压她,她都没跟谁说过什么。但是你做了什么,一直追着她不放。”
方尘远直接爆了粗口:“你放屁。”
他冷声道:“如果不是她仗着你外公外婆外祖父的宠爱,我的努力会熬不出头?什么好争抢,都是他妈的屁话。你懂什么,时初你懂什么。”
顷刻间,方尘远压在心里的积怨一下爆发。从小他就费尽心思的讨长辈的喜欢,可自打方芸出生。她就事事压他一头,自己所有的努力在方芸一句好话面前就都一文不值。
正是这样‘不公平’的待遇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
至少方尘远是这样想的。
听了方尘远说的话,时初只有一种感觉,他真的无可救药。
“方尘远,清醒一下吧,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这个人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得不到方家从来不是别人跟你抢,跟你争,你扪心自问,凭什么要把方家交给你这样的人来管理。”
方尘远没有急着反驳她的话,只是安静的冥想了一会儿,阴沉的说:“无所谓,现在方家不一样回到我手里了吗,你当上家主又能如何,主权不也掌握在我手里。我还告诉你,你母亲算计我的,我会一点点的从你身上还回来。
你不是那么在意傅言深吗,那我们就走着瞧。”
“你想做……”
“哦,对了,是闰阳帮你保住那个孩子的吧,你小心了,可千万不要像你那个弟弟一样,剩下一团烂肉。”
“方尘远,你……”
时初话都还没说完,方尘远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耳边传来的嘟嘟声警醒了时初,方尘远恶毒的诅咒萦绕耳旁,时初不自觉想起上一世她和安安在火堆的场景。
时初眼泪瞬间,她至今还能感受到安安的倒在自己怀里,生命一点点流逝,最终成为一句冰冷的尸体。而她,被烈火炙烤,灼烧的滋味是那么疼。
由于时初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好,刚才的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儿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她捂着小腹,倒在床上,头上冒出虚汗,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淌。
时初害怕了,她弓着腰,忍着疼说:“安安,你乖乖的,千万别吓妈妈,安安。”
时初握着的手机掉在冰冷的地板上,咚的一声在房间回荡。
物体掉落的声音惊动了隔壁书房处理事情的傅言深。他愣了一下,抬起头还没回过神。
等傅言深再听时,那边已经没了任何声响,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继续工作。
可没盯着电脑屏幕没一秒,一种强烈的不安弄得他心慌慌的。
于是傅言深扔下手头上的工作赶紧往外跑,因为近,也就几秒时间就到了卧房门口,这一打开门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讶到了。
时初倒在床上,弓着腰,一股隆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傅言深跑到时初身边,着急的询问道:“时初,时初,你怎么了?”
“孩子,言深,孩子,我们的安安安。”
时初脸色煞白,说话都在抖,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喘得厉害。
傅言深二话不说将时初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跑。下楼发出的咚咚声将楼下的人全部惊醒,青嫂披了件外套就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傅言深抱着时初往外走。
“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给王叔打电话,快点。”
傅言深大声吼着,急得不得了。
青嫂还发懵呢,紧跟着看到地上低落的血迹,一下就回神了。她急匆匆跑到门口,探头去看傅言深他们在哪儿。
“先生,太太……”
此时傅言深已经来到车库,他将时初放在后座,用后座遗留的外套盖在时初身上。
关上车门,他上了驾驶位,将车子开出了车库。
青嫂就眼睁睁看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快速从她面前驶过。
“哎哟,这叫什么事儿啊。”青嫂眉头紧锁,赶忙回去拿手机拨打王教授的电话,说完情况后,她有着急忙慌的让人备车去医院。
在青嫂准备坐司机的车子去医院的时候,一个保姆追了出来。
“青嫂,你忘了拿太太的手机了。”
青嫂接过保姆递来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放进一旁的袋子里,她急迫道:“去医院,快点。”
司机脚踩油门,车子驶离别墅,消失在夜幕中。
路上,傅言深不断加快行驶速度,马路上他的车子就是一道光,一下就不见了。
同时开车的人不过恍惚的瞬间,车子已经开出好远的距离,再看已经看不到车子了。
因为是晚上,又在凌晨,马路上的车子很少,不然一定会出事。
为了让时初保持清醒,傅言深一直在跟时初说话,他紧张得不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
傅言深通过后视镜看后座上的时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不禁让傅言深更加担心。
“时初,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挺住,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有事。”
时初没有回应,躺在后座上捂着小腹,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疼得没有力气说话。
十多分钟后,傅言深的车子停在灯火通明的医院门口。他打开车门将时初抱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往里面跑。
早早接到消息的王教授早就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傅言深过来就赶忙让他把时初放在移动病床上,又给时初戴上氧气罩。
看到时初情况不好,傅言深身上又都是血,他脸色沉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王教授实在是头疼,他看向时初,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时初虽然有意识,但却无法开口。
他们推着时初往抢救室去。
傅言深紧紧抓着时初的手,跟着护士和医生一起跑,他说:“时初,没事儿了,我们到医院了。”
时初半眯着眼,感觉头顶的灯光恍惚不已,耳边是傅言深的说话声以及重重的喘息声。
到了抢救室门口,王教授拉开了傅言深放在病床边缘的手。
“行了,在外面等着吧。”
“王叔,我要时初平安。”
王教授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关上了门。头顶的红灯亮起,意味着手术开始了。
傅言深靠在冰冷的墙上,身上腥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