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方尘远也终于再不用憋着,他佝偻着腰,捂嘴发出几声咳嗽。
祁勤从一边过来,刚准备扶他就被方尘远给阻止了。
“不用。”
方尘远的咳嗽慢慢停了,他直立起身体,嘴边还有一抹红。
祁勤看着心急,他眉头紧锁,从包里抽出一张手帕递给方尘远。
“二爷,你要不你还是听闰阳的话吧,小姐和少爷那边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去给我盯着方怀钊他们。还有,待会儿让千雅他们过来找我一趟,我有事要说。”
祁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方尘远:“是,我这就吩咐人去,那你……”
方尘远厉声:“祁勤,你老了耳朵也不灵光了是不是,我说了,不用你管。”
“二爷,那我先走了。”
祁勤转身无奈的叹息一声,离开了祠堂。
方尘远捏紧了手里的手帕,眼神有些浑浊的看着那罗列的牌位,到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方芸的牌位上。
他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站就是十多分钟。
另一边,快回到住所的时初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郁姨说后面有一个湖吗,我妈以前经常去,我想去看看。”
傅言深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之前时初就想去,但手上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后来慢慢就忘了。
如今突然想起,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走吧。”傅言深牵着时初的手,小心提醒说:“小心点,注意脚下。”
时初笑了笑,一只手提着裙摆,慢慢的往前走。
如郁姨说的那般,小道上种满了方芸喜爱的栀子花与其他的花,看着就像一条鲜花走廊似的。
现在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老远都能闻到栀子花的香味,沁人心脾。时初不禁多吸了两口,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时初越看越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具体熟悉在哪儿,她又有些模糊。
“想什么呢?”
时初指了指远处那一抹石象:“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很眼熟?”
傅言深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回想了一下说:“像一幅画对么?”
提起画,时初脑海里猛地蹦出一个片段来。
“对,对对,就是一幅画。”时初疑惑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傅言深笑而不语。
时初想想那副画就笑了出来,傅言深还挺纳闷,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得那么高兴。
时初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刚坐下,开始给傅言深说起那那画的典故。
原来那副画是她小时候和方芸一起作出来的,画画的时候他还挺高兴,因为那时候方芸的病不严重,还能和她在花园里到处跑。
可惜后来画不见了,挺遗憾的。
时初不知道,那副画就在傅家别墅里挂着,只是她还没看到而已,那是傅言深从别人手里专门来买的,至于为什么会流落到别人手里他就不得而知了。
时初靠在傅言深肩膀上,随手将刚才捡起的石头扔向水面。
“言深,你说我今天这么跟他们对着干,他们会做什么反抗?”
“后悔了吗?”
时初今天的表现在傅言深的意料之外,他挺高兴能看到时初的变化,能那么强硬挺好的。
“我不后悔,因为这是迟早的事情,我不过提前了而已。”时初撇撇嘴,盯着在水里游泳的锦鲤。
“原先五舅在方家的时候,我觉得有依靠,如今他生气走了,我心里挺虚的。”
傅言深侧目,脸颊抵着时初的头,温柔道:“你不是还有我吗。”
时初心里一暖,抬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
“是啊,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言深宠溺的目光,时初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言深,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傅言深一愣,未等他回答,时初就又说话了。
“没事儿,我就随口一说。”时初退却了,她本想告诉傅言深上一世的事情,临到嘴边,她又止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
“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时初笑了笑,起身拉着傅言深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回去的路上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傅言深偶尔会回应两口,大多是侧目温柔的看着她。
其实刚才时初在问傅言深的时候,他心里有答案,他相信。
对于时初隐瞒的事情,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有了想要的答案。
次日一早,时初和傅言深出海了。
考虑到时初怀有身孕,安全起见,他们并未打算在老宅住下。之所以会选择回去一趟,完全是因为昨天祠堂说的事情。
时初他们离开后就马不停蹄的进行下步计划,下午十分,传来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首先遭殃的就是方怀钊,在距离住处不是很远的总公司里,时初坐在会议室里,淡漠的看着会议桌旁边的高管。
“你们谁是公司总部的负责人?”
一个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那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提到的白潇。
昨天下午,方怀钊已经打电话过来把他臭骂了一顿,他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时初就突然来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时初看了他一眼,开口对张晨道:“张助理,我让你找的人到公司了吗?”
“到了,他们两个都在外面等着呢。”
白潇不明白时初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让他们进来吧,我正好跟他们介绍介绍。”
张晨应声,买不走到门口,朝着外面的人招手示意了一下,他们开门进来了。
白潇和其他高管都愣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们很熟悉的了,而另一个他们好像没见过,应该不是公司的人。
“文斌,你来这里干什么?”
文斌原是销售部一个普通员工,虽然来公司不久,但是平日里业务能力非常好,是公司数一数二的,就因为没有什么背景一直没能升职。
“白总,这您得问问时总了。”
文斌面带笑容,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张晨是时候插话。
“既然都认识,那我就不多介绍了。”
他拍拍另一个陌生的面孔,只见他向前走了一步:“各位应该对我不怎么熟悉,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原TB的高管,博特,之前有和白总见过,可能您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
说起TB他们就有印象了,一个刚发展起来的公司,之前来寻求合作,结果被拒绝了。
白潇没看他,而是问时初:“时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他们将接替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