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插上香,幽幽的说了句:“时初,你好好想想吧,其实你真正的对手从来不是我,鹬蚌相争,可能到最后方听白才是那个最大赢家。”
“是吗,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时初跟他并肩站着,视线都在老太太的照片上,她说:“即便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五舅是害死外婆的凶手,我也不会跟你合作。因为于我而言,对你的讨厌程度远超于他。”
话毕,时初转过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方尘远淡漠道:“是吗,那可能你要失望了,指不定他才是那个最让你痛恨的人。”
时初不语,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迅速消失在院子里。
安静的祠堂就剩下方尘远一个人,他默默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勤走了进来,他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二爷。”
“事情都办好了?”
“都处理好了,明天她就能拿到结果。”
方尘远阴沉着脸,嘴角露出怪异的笑,看着十分渗人。
时初啊时初,比起算计,你还真是嫩了点。我就看你跟所有人闹翻之后,还能有谁来帮你。
“闰阳研制的药如何了?”
“正在试验阶段,从结果来看,已经差不多了。只是闰阳精益求精,想将药发挥到最大的效果。”
“行,给他再拨一个亿,这个月底我要看到结果。”
祁勤:“明白,我一定传达。”
方尘远摆手,示意祁勤离开。不过祁勤好像有话要说,迟疑了一下。
“想说什么?”
“二爷,这段时间你就打算坐视不管?方听白自从接手制药的产业,这些天他可拔掉了我们不少人,我担心他……”
“没什么好担心的,方听白既然愿意这样折腾,那就折腾去吧,等过段时间就没工夫折腾了。”
祁勤不知道方尘远在想些什么,想来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祁勤不再多言,站定一会儿听方尘远交代了事情后就离开了。
然而此时的时初烦躁万分,心里很焦灼,由于没看路,脑袋突然转到一个硬物,头有些疼。
她揉揉脑袋,还没抬头看呢,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走路不看路,小心栽进池子里去。”
时初没来得及开口,方听白就抬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没撞疼吧?”
时初摇摇头,身体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方听白不是傻子,哪能感觉不出来时初不对劲,明显在疏远他。
“怎么了?”
“没怎么,五舅怎么在这里,是要去祠堂吗?”
方听白对时初的行为存疑,时初既然不说他也就没有追问,只是将疑惑压在心里。他背着手,淡淡道:“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刚去了你的住处,傅言深说你在祠堂,所以我就过来了。”
“五舅找我有什么事吗?”
“制药厂那边有些问题,方尘远花费了一大步资金在做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有蹊跷。”
“蹊跷?什么蹊跷?”时初不解的问。
“他们好像正在大批量研制一种药物,这种药物还不知道确切的药性。”
时初陷入沉思,突然脑子里迸发出在邮轮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毕宁就是要给她注射一种药剂,听张晨说,那药剂能让人神志不清。
难道就是那种药物?
“药物有在药监局备过案吗,可有相关的许可证?”
方听白摇头:“还没查到,不过这些药不是流向市场的,而是地下黑市。”
“什么?”
时初惊呆了:“不是外公当家时就说过了吗,不允许跟黑道上的人打交道,他怎么……”
“时初,你把方家想得太简单了,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方家后来是靠着黑市起家的吗?”
方听白这一提醒,时初才慢慢回想起来。
她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才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嗯。”
两人安静了几分钟,时初想起发什么似的抬头看着方听白,有些拘束,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时初纠结半响,她为难的开口道:“五舅,你明白把方尘远的印章和你手里的印章交给我吧。”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
方听白不说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时初。
时初低着头,下意识避开。
“五舅,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方怀钊那边留存的两个印章我也会收回,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现在也接触了那么多,是该好好慢慢接管一些东西。”
方听白仍旧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了一声:“好,明天我会送到你手上。”
“不用那么麻烦,我让张晨去取就好,五舅忙你的事情吧。”时初本来还想问方听白有关老太太去世的事情,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
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敢开这个口。说实在的,时初是真的怕,上一世伤害她的人太多,这一世她背负的东西也就更重。
为了避免一些事情发生,时初必须谨慎再谨慎,所以只能先对不起方听白,等事情查明清楚,她该赔罪的赔罪,绝不含糊。
与之相反的,假如方听白真的有事,那时初也没必要对伤害她的人仁慈。
时初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表面看着无异,实际上,暗暗观察她的方听白还是从她一闪而过的神色中探寻到什么。
“五舅,我待会儿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就先不跟你聊了,再见。”
她随意找了个理由,还没等方听白说话,时初就匆匆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方听白恬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对身边的易洲道:“这几天时初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易洲想了想说:“小姐这些日子没有去过什么地方,除了张晨和乔桦他们,她没在见过其他人。只是今天她和傅言深几个跟着闰阳出了岛,回来之后小姐就一直待在祠堂。”
“出岛做什么?”
易洲为难了:“这个我不清楚,傅言深太狡猾,我们的人跟丢了。”
方听白背在背上的手握紧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多半跟方尘远脱不了干系,你找人查查时初他们今天去了哪儿。”
“明白。”
易洲站在那里,猛然想起之前张晨的态度,他觉得张晨有些刻意,对他们也始终保持距离,好像在防着他们。
他觉得张晨可能有点问题,于是对方听白道:“五爷,之前我忘了跟您说,这个张晨好像对我们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