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看了他们安排的路线,神情怪异:“需要这么大阵仗吗?”
除了方听白和方千雅姐弟俩,时初还真没怎么解除过方家人。不过她已经能从林菲和毕宁身上感受到,方家人有只手遮天的能耐。
傅言深解释说:“这里不是云城,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羽落跟着点头:“小姐,待会儿落地,你就跟傅总一起坐车离开,我和张晨以及乔桦做其他车子离开,这样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时初没说话,她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问:“你们会有危险吗?”
羽落和张晨对视一眼,不用说,时初也看出来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对这里很熟悉,甩开他们不是什么问题。羽落是方听白的人,他们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她。至于乔桦,我会找一个可靠的人带着他,不会有事。”
时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刚要说话,羽落就先一步道:“小姐,现在不是考虑我们危不危险,主要是你的安全。”
时初沉默了。
她无比沉重,压力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围着她转。
从重生开始,对付陈芳月母女顺利控制时家,然后发现母亲的死因,到现在她要争夺方家的掌握权。
一步步走来,她开始慢慢明白,假如她不争取,那么保护他的人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见时初不说话,羽落以为时初钻进死胡同了,想跟她解释,时初却开口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麻烦你们了,路上一定要小心。”
“我们知道。”
张晨和羽落他们跟时初说了计划之后商议了一下,在确定方案后跟方听白说了一下。
到时候他会去接应时初他们,带他们到老宅去见老太太。
羽落他们离开之后,时初无力靠在傅言深的肩膀,脑袋放空,安静没有说话。
傅言深撇开她额间的碎发,在她耳边轻声问:“还要睡一会儿吗?”他看了眼腕表:“早上七点才到,还有几个小时。”
“睡不着。”
时初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傅言深怀里,她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会有事的,放心。”
“但愿吧。”
时初望着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之前的繁星点点被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压根儿看不到影儿,就跟时初此刻的心情一样,无比沉重,充满未知。
傅言深担心时初一直这样激动,待会儿会受不了,于是拿了安眠药偷偷放进水里让时初喝了。
困意袭来,时初闻着傅言深身上独有的木糖醇的味道,安然入睡。
方家别墅,看似平静的晚上,各家都在谋划着老太太去世后,他们能得到什么。
除了时初他们,好像没人关心老太太的死活。
接近凌晨六点,外面的天还没完全亮起,一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入老太太的房间。几分钟后透着危险信号的声音乍起。
守夜的医生猛然惊醒,带着一行人匆匆去到老太太的房间。急促的脚步声,嘈杂的说话声回荡在老宅。
一夕间,老宅灯火通明,所有赶来的方家人守在门口,足足将外面的大厅占满。后院的枯树上,两只乌鸦在嘎嘎的叫着,好像在预示什么。
睡梦中的时初心脏莫名的抽搐一下,她猛然睁开眼睛,捂着胸口,身上一片冰凉。
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傅言深看到时初呆呆的坐着,两眼无神。
“怎么了?”
时初机械的抬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顺着眼角滑落,她莫名的悲伤,不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言深,你……你……”
时初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的状态让傅言深很担心,
“怎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他紧握着时初冰凉的手,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跟手一样,冰凉。
时初拉住傅言深不让他走,她说:“我刚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什么缺失了一块儿,很难受,很难受。”
“现在呢?”
“现在……”时初垂目,半响才道:“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傅言深长出一口气,他伏身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说:“你吓死我了,真的没事了吗,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话刚说完,张晨和羽落就过来了,看到时初湿漉漉的眼睛,他们还以为时初怎么了。
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哭了,身体难受?”
时初摇头:“没事。”
她往外面看了看,能瞧见脚下闪着灯光的繁华城市。
“还有多久到?”
“还有十分分钟,你们收拾一下,按照计划进行。我和羽落他们先出去,你和傅总最后……”
没等她说完,时初突然插嘴打断她:“张晨,我想换一下,能让我和言深先走吗,我想快点看到外婆。”
张晨和羽落对视,不明白时初为什么突然要换。不过他们能理解时初的心情,也没反驳,商量了一下说:“可以,不过你们要多加小心。”
时初点头,连敷衍的笑都是那么无力。
傅言深他们落地机场的同时,守在机场附近的人就开始伺机而动了。
在张晨他们的掩护下,时初他们顺利坐上了车子。当他们的车子分不同方向开出机场的时候,后面尾随了不止三辆车子。
时初带着宽大的帽子,一身黑色的大衣包裹着她瘦弱的身体,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她大半张脸,遮住了她的憔悴。
“没有办法甩掉吗?”
时初小声问着,通过后视镜能看到后面紧紧尾随的车子,他们一点儿不怕暴露,车子跟车子贴得非常近。
“前面有一段拥堵路段,我会在……”
话还没说完,车子在过弯的时候,尾随的车子突然加速,时初还没反应过来,那辆黑色的车子就撞了过来。
车子突然倾斜,好在傅言深手疾眼快将时初拥在怀里,紧紧抱着她。
由于惯性,傅言深狠狠的撞在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时初:“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
“砰!”
车子又撞过来。
傅言深始终将时初护在怀里。
时初眉头紧皱,只觉司机加快了速度,避开了新一轮的撞击。
“他们就这么大胆,完全不顾别人的安危吗,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
前面的司机听到王法两个字笑了:“小姐,你怕是不知道的吧,在这里,希尔曼就是王法。他们是不会管的,没看到旁边的车子都躲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