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月另有所指谁都听得懂。
时初静静的看她表演,没有插话,她悠闲的靠在床上,顺手拿起旁边的苹果,颇有一种看戏的架势。
一旁的罗姨怕时初会生气,还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理会。
时初对罗姨淡淡的笑。
说了那么多,陈芳月没听到时初吭声,她扭头朝时初看去,发现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禁气恼。
“说完了吗?”扔掉手里的果核,她慢悠悠的起身,扶着床沿站在一边。
“陈芳月,我记得护士只跟我说,有个自称罗姨的人要见我,可没带上你。要是冷嘲热讽完了,麻烦你出门左拐,顺便把门关上。”
“你……”陈芳月怒发冲冠,已然忘了来此的目的。
时初冷笑的提醒道:“求人就应该有求人的样,陈芳月,现实还没教会你低头?”
时初的话带着嘲讽的意思,仿佛无形中狠狠打了陈芳月一巴掌。
她脸色不好看,可磨磨牙终究还是忍了。
陈芳月扭头对罗姨说:“你先出去,我要跟时初说些事情。”
罗姨踌躇不前,脸上写着担忧。
“怎么,怕我再给她补一刀?”
时初不想听她废话,干脆的拒绝说:“该出去的人是你,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任何事情,时灵我也不会放过,还有你那个弟弟。”
她如此挑明,陈芳月也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她自顾自的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旧的盒子,上面带着一把锁。
盒子是很漂亮的红木,上面的雕工很精细。看那个样子,盒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那你连你妈的遗物都不要了?”
时初背过身的动作顿了一秒,她慢慢转过身,被陈芳月手里的盒子吸引住了。
罗姨愣愣的望着,她开口说:“这不是太太的吗,怎么在……”
“现在能谈了吗?”
陈芳月看时初那表情,心里很满意,她眼里带着些许得意。
时初的手用力抓着床沿,激动的想要将方芸的遗物拿到手里。
“罗姨,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
罗姨无声的轻叹,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陈芳月就对时初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你妈留下的东西,今天我过来就是跟你做一个交易,只要你把灵儿和我弟弟放出来,你妈的所有东西我都还给你。”
站久了脚疼,时初晃晃悠悠的坐在床上,目光没挪开过那个盒子。
她讥笑出声:“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够响的,陈芳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同意?”
陈芳月心里也打鼓,这次时灵把时初弄得这么惨,还把傅言深给伤了。
要想平安无事的确很难,所以她才想到用这些没用的东西去搏一把。
现在看时初的反应,应该是有戏的,可是决绝的表情又让她猜不透。
“你要是不同意,那这些东西我就当着你的面给毁了。反正对我来说,这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不过对你来说……”
陈芳月还有几分硬气,她不温不怒的说着,将里面的一个放着的一个破旧的本子拿出来。
时初一看,愣住了。
“我妈的日记本怎么在你那儿?”
时初半眯着眸子,冷漠的望着陈芳月微胖的脸。
起先她以为这盒子里可能没有什么东西,谁知道里面居然有方芸的日记本还有那一套首饰中的镯子,以及其他书信类的东西。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一句话,换不换,要是不同意,我马上烧了。”
陈芳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打火机,对着本子就要点燃。
在僵持了几秒后,时初松口了。
“陈芳月,我可以放了时灵,但是你弟弟不可能。”
陈芳月蹙眉,她想讲价,可是时初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人不要太贪心,想用这些东西换两个人,绝对不可能。”
白色的床单被时初抓得皱着不堪,泛白的指节预示着她此刻有多用力,她硬逼着自己冷静。
陈芳月思考着,开始犯难。
“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敢毁了做这些东西,我不但要陈学勇死,我还要时灵陪他一起。”
“你敢!”
“你可是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能耐。”时初那一股狠劲儿让陈芳月怂了,她一咬牙。
“行,我把东西给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去看看我女儿。”
时初拿着床头的手机拨通了傅言深的电话。
“言深,你能让陈芳月见时灵一面吗?”
傅言深被这一句话怔住了。
“陈芳月找你了?”
时初嗯了一声,紧跟着听到傅言深说:“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傅言深来了,他先是看了时初才冷漠的开口。
“谁让她进来的?”
值班的护士吓得冷汗直冒,愣是不敢吭声,好几次想说话都被傅言深凌厉的气势给吓退了。
站在一旁的陈芳月看到傅言深也很紧张,她装作淡定,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时灵拉拉他的衣摆,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什么,他清冷的面孔才舒缓些。
“言深,我……我就是想见见时灵,求求你帮帮忙,让我看她一眼好不好。”
陈芳月是个会演的,三两句就开始掉眼泪,时初蹙眉,正要说话就被傅言深抢了先。
“哭什么,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陈芳月怯懦的不敢吭声,将眼泪憋了回去。
傅言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拿出手机给处理这件事的乔桦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局里的人就给陈芳月发来消息,说是可以去见一见时灵。
陈芳月破涕微笑,没有对时初和傅言深道谢便要转身出门,时初挡在她面前朝她伸手:“东西拿来。”
陈芳月只将一个笔记本拿给她,留下一句:“其他东西等你把灵儿放出来再给你。”
说完,陈芳月匆匆离去,只剩下那扇门来回晃动。
时初拿着方芸的日记本,翻开看了两眼,露出释然的表情。傅言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时初宝贝的样,应该对她很重要。
她把日记本抱在怀里,抬头对傅言深说:“我能去看看时灵吗?”
“你身体还没好……”
“让我去吧,我就待一会儿就回来。”
她举起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傅言深沉默一会儿,点了头。
“我去问医生,他要是同意,我就带你过去。”
时初笑着点头,避开受伤的肩头带着他出门。罗嫂全程跟在他们身后,两人恩爱有加,她欣慰的说道:“太太,你应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