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她轻声说:“没什么,最近没什么胃口,也没睡好。”
林菲拿了个橘子,拨开递给时初,时初摇头没有接。
她说:“你吃吧,我不想吃。”
时初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吃不下,胃翻腾得厉害,就喝了点水,吃了点药。
林菲也没吃,她刚准备说什么,门突然被打开。傅言深看眼林菲,注意力就落在时初身上了。
时初对她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吃饭了吗?”
林菲起身将位置让出来,她站在一边,低着头。傅言深没有坐她坐过的椅子,而是坐在床沿上。
“你出去。”傅言深冷声对林菲说着。
林菲默默退出病房,没有做过多停留。
“你干嘛沉着张脸,凶巴巴的。”时初吐槽着,她伸手学着平常傅言深捏她时的动作,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一点都不可爱。”
傅言深拿着她的手:“我不需要可爱。”
时初笑了:“对,你只需要帅气,帅气就好。”
看着时初这么没精神,脸色这么差,傅言深心里不是滋味。他亲昵的撇开时初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让乔桦定了你最爱吃的中餐,陪我一起吃点好吗?”
“我……”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无论如何得吃点,王叔交代的。”
时初无奈,路都被堵死了,她讪笑:“好吧。”
他们聊了一会儿,乔桦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进来。
“太太,感觉怎么样?”
时初笑笑:“挺好的。”
乔桦将饭菜放在小桌板上,挨个打开盖子,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里面有她喜欢吃的辣子鸡和麻婆豆腐以及其他中餐。
可是面对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时初的胃又开始翻腾,她吞了吞口水,将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傅言深还以为她迫不及待想吃,还特意说:“这些菜你不能多吃,空腹会刺激胃,对你身体不好。”
“好,我知道,一定不多吃。”
时初接过他递来的碗和筷子,看着碗里的米饭,她头疼。
“你帮我分担点吧,吃不了那么多。”
“这点都吃不完吗?”
她的碗里就一小团米饭,并不多。
“吃不完。”
傅言深用筷子夹了三分之一到自己碗里:“现在可以了吧。”
时初想说再夹一下,但是没说出口,怕傅言深会多想,就点了点头。
这顿饭时初几乎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吃饭期间王教授和他的学生来过一趟,跟他们说,晚上还要做两项筛查。
本来傅言深是准备陪着时初的,但是临时有事,需要他去处理。时初巴不得他不在,免得看到她难受的样子。
几番催促下,傅言深离开了医院。
筛查过后,时初筋疲力尽的回到病房,林菲扶着她都能感受到时初的虚弱。
刚才她腿软了一下,林菲发现她的体重很轻,应该才八十多一点的样子。
时初一米六七,体重才这点,简直不可思议。
“咚咚咚……”
时初回来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斯威特拿着筛查的报告过来,看到屋里有人还愣了一下。
“这位是?”
“言深不放心我,让她来照顾我的。”时初对林菲介绍说:“他叫斯威特,医院的院长。”
林菲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你好。”
“你好。”两个打了个招呼。
斯威特显然对她很感兴趣,很失态的盯着林菲的脸看了半天。林菲很反感,已经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咳咳……”
时初假意咳嗽两声,斯威特这才反应过来,他讪笑:“抱歉,抱歉。”
林菲反感的瞥了他一眼,对斯威特的印象很差很差。
“你先去休息吧,我想斯威特说些话。”
林菲点头,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了。
斯威特从她阴翳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他挑眉,耸耸肩,无意的说:“她这脸整得不错,做手术的医生很厉害,都看不出整过的痕迹。”
时初愣了一下,还没问呢,斯威特就转移话题,将筛查的结果拿给时初。
“刚才给你检查了一下,你的红细胞增多,血小板和白细胞异常。”
“什么意思,急性白血病?”
这是时初第一个联想到的疾病。
斯威特摇摇头,他坐在椅子上说:“不是,还没到那个程度。”
“那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这个筛查昨天就做过,那时候一切正常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指了指另一份筛查报告接着说:“不仅仅是这些,你的心脏和肝脏也都有些异常,免疫力下降了很多。要命的是,至今还没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斯威特很费解,他说:“今天我回去查了很多类似的病历,没有一项符合你现在的病状,所以很有可能你得的是新的疾病,世界首例。”
听了她的话,时初犹如当头一棒。
斯威特看到时初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又补了一句:“我只是说出我的猜想,这个猜想并没有得到证实。可能是我查找的资料太少,或许遗漏了些重要的事情,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时初过了好久才开口,她说:“我知道了,你继续吧,我等。”
面对这样的时初,斯威特更多的是无奈,他拿着筛查报告起身:“时初,早些休息。”
说完,他离开了。
病房重新恢复宁静,时初闭着眼,心乱如麻。
这一夜时初几乎没睡,斯威特的话不断萦绕耳边。次日一早,傅言深提着早餐来到病房。
开门就看到时初穿着一身病服,背影消瘦,呆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初升起的太阳。
“怎么起这么早?”
时初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就又转了回去。
“睡不着。”
她声音沙哑,说出的话很粗。
傅言深放好了早餐就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今天天气不错,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的花开的很好,吃了早餐我带你去下面转一圈。”
时初抬起头,消瘦的脸颊,干裂的嘴唇,眼睛没有光,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傅言深愣住了。
“时初,你……你这是怎么了?”
就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怎么了?”时初被他的呆滞的样子吓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拿起镜子,还没看到自己的样子呢就被傅言深抽走了。
“没事,你眼睛有点肿,昨晚没休息好吧。”
傅言深撇开话题:“吃饭吧。”
时初寸步难行,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腿麻了。”
傅言深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