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算什么?他才移了几座山?
“喂,新兵蛋子发什么呆?快把新钻头递过来。”
刘高卓为了说这句话不得不把风枪停了一下,这令他十分不满,上前线第一天就发呆,这是来帮忙的还是拖后腿的?
不出所料,又是一座大山。
被训斥的严开明连忙道歉,手上一用力,将一根长长的钻头递了上去。
严开明被训得脸色涨红,他不服气地大声喊道:“报告!”
刘高卓被喊愣了,怔怔的回望他。
“给我风枪,我也能冲锋!”
刘高卓戏谑地看着他笑了,仿佛在看痴人说梦一样。
“给我风枪!”
刘高卓怒了,他不想再因为不懂事的新兵耽误工作量,训斥道:“去找你的班长报道,这里不用你!”
彻底被厌恶了……
有再多的争执不会在掌子面解决,这里好比战场的第一线最前沿,不是耍脾气的地方,很快有另一位高个子副手顶替了严开明的位置。
“我干什么去?”严开明怔怔地问班长。
班长指了指外面的小推手,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除渣。”
“轰——”
一声巨响过后,掌子面被炸得稀碎,浓烟还未散去,只听老连长一声哨响,随后九连的官兵爆发出潮水般的呐喊。
“冲啊——”
仿佛在战场上发起冲锋,除渣队推着一辆辆小车排成纵队冲向渣石堆。
加入了除渣大军,只需要把炸下来的渣土运下来即可,难度比当风枪副手低,但似乎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在九连,拿风枪的好比重机枪手,副手则是预备机枪手,机枪在步兵连是No。1的位子,风枪手的地位自然是首屈一指,从No。2降到最没技术含量的除渣工,严开明尽管热情不减,内心的失落可想而知。
“嘿嘿……”
严开明语塞,他总不能为了当风枪副手去贬低别的同志吧。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班长一双长满厚茧的大手拍在他后背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地说:“除渣一样光荣。”
“……”
老班长不怎么管事,班里刘高卓说了算。
在严开明眼里,刘高卓就像一位暴君,拒绝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不仅如此在某些条件下还让他失去了上前线的机会。
泥坯房边的小河源于天山冰川,顺山川流下时并不怎么显得湍急,可要是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了那是一定要吃大亏的。
刘高卓嫌弃严开明笨手笨脚,趁着正午还算暖和,打发他替全班战士洗衣服去了,但是在胡杨沟冰冷刺骨的河水可以在四五分钟内把人冻僵,如果掉进去也就是分分钟失去知觉。
严开明打了一盆水,这里打水特别有讲究,不能逆着水流舀水,看似平静的河水因为落差巨大,在水下形成湍急的暗流,一不小心便会着道儿,一旦被冲入水中必是险像环生。
这些注意事项,老兵们已经讲解过多次,严开明熟记在心,洗衣服也是在盆里洗。
胰子都不用打,泡进大盆里使劲搅,一件衣服能捞出半盆沙,把沉淀淀的沙再倒回河中一件衣服就算洗完了,洗得再干净也不需要,反正进了隧道一分钟不到又成了泥猴儿。
水是真凉啊,泛着冰碴儿的河水把手指节泡得通红,这还是正午,换做晚上非把指节冻硬不可。
严开明一连洗了几件衣服,手指冻得有些受不住了,不停的搓着手,忽然听见一声欢快的叫喊。
听到这种声音,年轻的严开明不禁心猿意马,怎么会有女人声?
他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河对面,两个内里穿着军装,披着白大褂的女兵欢喜着牵手来到河边,她们的皮肤相对还很白晰。
她们这是去水边玩?
严开明抬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眼下去吓得他失声惊叫。
“不好!”
然而与此同时,一位女兵已经把水桶逆着河水的流向伸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