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说了几句话,许如清就知道自己多虑了,汤夫人根本就没有要与许如清忆往昔的意思,红脑袋里全都是打麻将。
许如清问了下申城这边的玩法,发现和平城的差不多,本着不放弃一个赚钱机会的原则加入战团。
李八万那小子不在没人和她打配合,许如清只好孤军奋战,但好在申城这些富太太似乎没什么见识。
陆芙蓉就是被迫陪玩,毛姐声音是很大,可真打起来毛也不会。
汤夫人更是个人菜瘾大的菜鸟。
许如清只耍了最低级的洗牌记牌手段,都没上高端的,十圈里还是赢了六圈。
这还是她怕赢太多惹恼了这些太太留了手。
果然很快毛姐就不干了:“你手气怎么那么好,不行,我要和你换位置。”
高明的老千当然和位置没有关系,但打麻将认得是玄学。许如清怎么可能同意:“毛姐,可不带这样的啊。”
毛姐扁扁嘴,嘟囔了一句什么“狐狸精”就没有再说话。
陆芙蓉打出一张牌,正好给许如清点了炮,嘿,又胡了。
毛姐的脸更难看了,可打的兴头正好她也不愿意下桌,就骂骂咧咧的让再来再来。
许如清玩起了坏,两只手手心里各藏了三张风牌,和另外六只手一起哗啦哗啦的洗着,又看似无意的将牌都放到陆芙蓉最开始可以拿到的位置。
毛姐死死盯着许如清,但这把自摸的却是陆芙蓉。
这让毛姐有火都没有地方发。
许如清笑嘻嘻的从赢来的钱堆里捡出一张放到陆芙蓉跟前,毛姐和汤夫人则不情愿的打开包掏着银元。
陆芙蓉难为情的接了,她本就不擅长这些,每次玩几乎就只有输的份儿,手气这么好还是头一次。
更奇怪的是,后面几局她更是如有神助,不仅到手的牌出奇的顺,许如清她们打的牌也都合了她的意,随便碰碰就顺利的胡了。
到后来陆芙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正好看到金桔取了几份新餐具往外走,陆芙蓉叫住了她,知道又有几个不请自来的新客,干脆招手将位置让给一对观战的姐妹,借口去招待客人下了牌桌。
毛姐有几分不愿,脸色也不大好看。
但想想陆芙蓉也是刚才几圈手气好起来的,她走了也许运气就到了自己,也就没有拦。
许如清见陆芙蓉走了,存着去地下室一探究竟的她也不想久留,带着捉弄毛姐的心思不客气的又赢了两圈,故意截胡了毛姐几次,见毛姐已经开始指桑骂槐了,许如清才对站在姐姐后面的妹妹招了手:“我累了,换你来。”
毛姐不乐意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赢了钱就想走?不行不行,再来一圈。”
许如清可不惯着她:“怎么,非得你赢才行么?”
“恁什么意思?”毛姐气的都带出了几分北方口音。
许如清已经不理她了:“你来吧。”
妹妹看起来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些迟疑的看着姐姐。
姐姐已经做妇人打扮,应该也是哪个头头脑脑的夫人,她对着许如清努了努嘴,许如清就站了起来,毛姐不服的想来拉她。
许如清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毛姐的手:“怎么,麻将打不赢还想打架么?”
“一个个的赢了就跑,哪有这个规矩嘛……”毛姐没有抓住许如清,更生气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种泼妇在许如清眼里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她要是泼起来,这里没几个能比得过她,不过现在她得文明。
“男人们谈事情,我们这些女人家就打打麻将消磨消磨时间图个开心,干什么吵吵闹闹的呢。”姐姐正手痒,忍不住插了一句。
毛姐不认识这个年轻女人,忍不住将矛头对准她:“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输的钱你给么?”
姐姐作势也要下桌。
许如清看不下去了,又不能骂她,只好凑过去死死握住毛姐挥舞的手:“这里是黄府,想撒泼也想想你家男人是不是靠黄府吃饭。我也是商会的人,黄夫人你不敢说她,我也一样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负的。”
毛姐还想将胳膊从许如清的手里抽出来,可许如清看起来文文弱弱,力气却出奇的大,毛姐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气势也弱了下去。
她还想说什么,听到动静的姜宏德就已经赶了过来,搂住毛姐的肩膀,赔笑的对着许如清道歉:“许小姐,不好意思,我夫人脾气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这个面子许如清还是要给的,她对着姜宏德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还能听到毛姐不干不净的咒骂和姜宏德低声的训斥。
不过这些就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她穿过交谈的人群,向厨房走去。
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烈,即使许如清已经吃饱一段时间了,可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刚刚陪着陆芙蓉逛宅子的时候,她透过厨房后面的杂物间半掩的门,看到有一段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即使从常识来讲,黄连生他们即使真的将小尤藏到了地下室,也应该不会蠢到藏在自己宅子里,可许如清不甘心,还是想亲自看一眼才能真的放心。
只是刚刚是有陆芙蓉带着,如今只有她许如清一个人还真有些不好办。
她探头看了眼厨房,因为有些晚了,黄府的下人们已经聚在厨房外的小厅吃着和主子一样的自助餐。
美葆隆的服务员也只留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在厨房洗盘子,其他人或站在厨房门口寒暄,有的甚至已经到了院子里假装忙碌。
这些都给了许如清极其方便的作案机会。
她先去餐厅拿了一个盘子,让服务员给自己切了一块牛排,然后端着牛排走到厨房门口,对着门口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说进去拿胡椒,就顺利的走了进去。
然后趁洗盘子的两个大姐趁机在八卦中无以自拔,直接溜进了杂物间,但是她失望了。
杂物间下面有一段楼梯,但楼梯的尽头只有一扇挂着锁的门。
这个锁许如清自然有办法打开,但现在不是时候。
许如清只好拿着胡椒粉从厨房出来,却忽然受了惊吓般的闪身回到了厨房,只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