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很紧张，最后还是选择向灌木丛挪动，实在不行她也会些拳脚，把那把干土扬到两人脸上，应该还有逃跑的机会。
许如清心跳得很快。
她抬起头，看着那两个人，手抬了起来，瞳孔却猛的缩紧。
她看到了陆芙蓉，而此刻，陆芙蓉也站在二楼的窗前，似乎也看到了她，还笑了一下。
许如清可笑不出来，万一被发现了，那就不止是死翘翘那么简单了。
可还是要拼一把。
两个人更近了。
“喂，你们过来一下。”声音娇柔，是陆芙蓉。
本来已经靠近许如清的两人转过头，许如清趁机又向着灌木一滚。
“夫人，请吩咐。”
“我，”许如清摸了一下耳朵，对着许如清使了个眼色：“刚刚我的坠子掉进金鱼池了，你们给我找下。”
巡逻的人却有些为难：“夫人，这大半夜的，要我们下水？”
“不然呢？”陆芙蓉虚张声势的扬起下巴：“要不要我叫老爷和你们说？”
那两人自然连说不用，等转过身，许如清已经像猫一样爬回了卧室的阳台，靠着墙紧张的喘息着。
楼下的座钟发出沉闷的声响，已经过了子时，真正意义的第二天开始了。
折腾到半夜，许如清再爬起来已经过了中午。
昨天送来的酸汤面已经冷透了，坨在一起，可许如清顾不得这些，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然后去了阳台，夏天天热，昨天那身衣服已经干透了，她闻了闻已经没有味道，就叠起来放在衣柜里，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端着食盒下了楼。
又吃了赵婶的一顿午饭，上楼重新洗了澡，又缓了好一会儿，直到临近傍晚许如清才艰难的爬起来到了隔壁。
时间其实已经不算太早了，客人到了不少，让许如清有些错愕的是程梅花也在，正站在客厅的一角，看着几个商会的太太寒暄。
那几个太太看到许如清进来，都围过来寒暄，话里话外还有打探商会最近查旧账的事，许如清根本没心情和这些人寒暄，找了个有工作的借口就直奔程梅花。
程梅花翻了个白眼：“怎么，许大小姐不和太太们联络感情，怎么到我这来了？”
共事了一段时间，许如清发现程梅花这个人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傲气还看不起人，但做起事来又快又好，对他们几个小秘书也很照顾，几次合作下来，许如清甚至还对程梅花有几分喜欢，两个人也熟悉了起来。
见程梅花揶揄自己，许如清也反过来调侃她：“你不也没去和她们联络感情么。”
程梅花嗤笑了一声：“那是我不愿意么，那是她们看不上我这种土包子，不像你，许家大小姐，人人都赶着巴结。”
许如清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肯和她多说话，黄连生的秘书这个身份只是一少部分，其实都是看在她是许家人的份上才上来混个脸熟罢了。
“这样的交际，我才不想要。”许如清也学着程梅花的样子，傲气的哼了一声。
程梅花被逗笑了：“也是，你也就过来玩几年，也就回去继续做大小姐了。”
许如清没有解释，拿过两杯香槟，递给程梅花一杯：“我在请柬名单上没见到你，你是跟着会长来的么？”
“我就不能也被黄夫人邀请么？”程梅花揶揄的笑了笑：“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其实和黄夫人是校友，只不过她命好，一毕业就嫁了人，不像我，惨兮兮的还得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谈了几个男朋友，一看我下面一串弟弟妹妹，也就都跑了。”
许如清这才注意到，程梅花脸颊已经有些红，好像已经有些醉了。
“行了，有父有母的，你可比那些孤儿好多了，等弟弟妹妹长起来，往不了你这个大姐的。你大弟弟不也今年毕业么，等他也某个差事，你就轻松了。”许如清不过脑子的接了一句。
程梅花很是意外许如清能说出这种话，低头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里面金黄的液体晃来晃去，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对了，姜老板把她夫人赶回乡下了，一会儿你可别傻问。”
“哪个姜老板？”许如清反应了一下：“荣庆建设的？”
程梅花微微点了点头。
许如清笑了：“毛姐啊，我巴不得她不来呢，才不会巴巴儿的上去问呢。”
程梅花又不屑的笑了一下。
许如清觉得她笑的有故事，赶紧追问：“为什么啊？”
任何女人果然都逃不过八卦，程梅花眨了眨眼，看那些夫人没有注意这边，才低声和她说：“毛家的生意本来就是靠着姜家起来的，可毛家人有了生意之后趾高气扬起来，不仅不把姜老板看在眼里，还坑了他几把，姜老板义气不好说什么，但家里夫人还向着娘家就让他不满意了。”
“前两个月，毛家生意不好，毛姐一直逼着姜老板帮衬着，姜老板不肯，毛姐就偷姜老板的钱拿给娘家，被姜老板发现了，就……”程梅花看了看周围，又接着低声说：“毛家现在也倒了，姜老板干脆给了毛家一笔钱，又在老家置了些地，借着照顾家里，把毛姐也一块送回去了，估计是再也回不来了。”
许如清有些意外：“毛家倒了，这么快？”毛姐上次追着她求放过毛家感觉也没多久，毛家就没了？
“你不知道？”程梅花看了许如清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许如清疑惑的眨眨眼：“我应该知道么？”
程梅花沉默看晃了晃酒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皱着眉咳嗽了一声，才开口：“既然多嘴了，我就全告诉你吧。”
许如清这才从程梅花的描述中，知道了为啥毛姐一直缠着她放过毛家，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原因。
原来搞死毛家的竟然是岳涧滨，坊间都传说岳涧滨是为了给许如清出气才这么搞的，有人偷偷问了岳涧滨，岳涧滨竟然也默认了，所以程梅花才以为许如清一直都知道，否则刚刚也不会和她唠毛姐的闲嗑。
许如清却是沉默了，毛姐那次求她提起岳家，她其实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不过当时只觉得是岳家和毛家有生意上的龃龉，但没想到岳涧滨竟然说是为了她。
这岳涧滨真是可恶，把她当玩意，还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可得好好找他敲一笔才解恨。
许如清气的心塞，如果现在岳涧滨出现，那等待他的一定是一场好打。
不过这种场合，许如清还没忘了端庄，礼貌的谢了程梅花，就开始和她聊起商会的其他闲话。
正吐槽起商会最近差旧账的抽风举动，宁媛媛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对着许如清使了个眼色，
许如清轻轻点了点头，就把眼神移开，继续和程梅花闲谈，而宁媛媛则坐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李八万身边，很亲昵的聊起了天。
而岳涧滨，就是这个时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