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名叫苏晴的女孩扎着高马尾，漂亮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青春洋溢。
听王经理说，她是我休假这段时间入职的新人，职务不大，只是个小助理。
周言的助理。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这大概就是一篇俗套却完美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这有些太疯狂了，我休假不满三个月，他们就快演出一部戏。
原来十年的陪伴竟比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新鲜刺激。
“乔姐。”苏晴没有跟着王经理和那些跟她同期的新人一起离开，而是直接坐到了我的办公桌前。
我不由得皱起眉，但还算耐心地等待她开口。
“我和周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啦。
“我刚大学毕业嘛，没什么工作经验，是周总他事事带着我，一点点教会我如何做好工作。
“我笨，总是做不好，但是周总不厌其烦的纠正我的问题。对我而言，他是哥哥一样的存在呀。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工作，周总是以哥哥的身份给我庆祝生日。
“乔姐，女人不能太小心眼，会老的很快的。”
苏晴说完，状似无意的打量起我的脸。
这是解释，还是示威？
我笑了。
听她描述自己和周言相处的点点滴滴时，我的心确实还是会酸胀胀的疼。
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野生动物会用自己的气息划分领地。苏晴想向我证明，周言身上已经有属于她的印记。她的眉眼带着嘲讽，好像是竞争中的胜利者一般洋洋得意。
可一开始，我就没想要和她竞争。
我不打算和她争夺什么，打从我看到蛋糕店的那一幕开始，我就不打算要周言了。
掉在地上的蛋糕，不是三秒内捡起来就还能吃。
“那看来周言的带人能力不太行，还是没有把你给教好。”我敲了敲桌子，“我是你的上级，你一点职场礼仪、一点分寸都没有吗？”
“还有，小助理。”我顿了顿，迎上她打量的目光，对着她露出自信的笑容，“你应该叫我乔总。”
苏晴的表情变了几变，目光明明暗暗，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她的救星及时赶到。
“啪——”周言几乎是冲进了我的办公室，我几乎怀疑玻璃门就快碎掉。
他气还没喘匀，看向我，说的第一句是：“乔笙，你别为难她，她还小不懂事。”
周言，这个我名义上的未婚夫，这个昨天还在祈求我原谅的男人。
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冰冷，责怪我与他的小助理为难。
尽管很快，他就找回了理智，语气和缓了不少：“我们俩的事情，你不要迁怒无辜的人。她还没有被社会这个染缸污染，你不能体谅一下吗？”
多么可悲，十年的相知相伴，他却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还以为我会为了他去刁难“情敌”。
我不打算辩解什么，他已然认定我是凶恶的坏角色，再解释也是徒劳。
我只是说：“二十二岁已经不小了。我二十二岁时，已经能自己拉到一个项目。”
苏晴拉住周言的胳膊，望向他的大眼睛里塞满了委屈：“周总，我是笨了……”周言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抽开手。
我猜他回忆起来了我和他一起创业的艰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忆杀”。
可惜的是，我只是单纯的想告诉苏晴。
老娘在你这个年纪，做的比你要好得多。
现在长你几岁，更是你追不上的成就。
打一开始，我就不是需要周言呵护的玫瑰，更不是守着领地不愿离开的动物。
我是持枪的猎人，我拥有整片森林。
8
最后周言拉着小助理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只有那扇玻璃门支撑起了所有。
这场闹剧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不愿意再和周言共事了。
不是畏惧回忆，也不是前任见面分外眼红。
只是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在感情的路上，他轻易被迷了眼，在事业的途中，他也任人唯亲。
既不是好伴侣，更不是优秀的合伙人。
办公室的流言传的很快，等我把几个老下属召进办公室时，那场风波已经在口口相传中演变成了原配和小三的修罗场。
“乔总，那苏晴不要脸，居然还说你们没结婚，算不得什么原配。”赵维维皱巴着一张小脸，“要我说，踹掉渣男是无比正确的决策，让我们一起重获新生吧！”
赵维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为我说话也是理所当然。
剩下的几个人有的也和赵维维一样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有的还有些犹豫。
我开口：“确实，如果跟我走，就意味着你们在聚丰做的一切都要归零。我可以联系猎头带着你们一起走，但未来怎么样都是未知数。留在聚丰，路会更平坦。”
短发干练的女孩推了推眼镜，她叫宋一凡，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
我原以为她不会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取得的成绩，她却看向我，目光坚定：“乔总，我相信你。我不怕从头开始，跟着你，我安心。”
我笑了，有他们在，我也安心。
我要走，还要带着几个核心员工一起走，周言原本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大概是内心真的感觉亏欠于我，他没有对这些员工做什么挽留。
也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想法，周言，确实糊涂了。
9
既然已经有想法，做出成绩来就不难了。
三个月不到，我和我的团队已经在另一家公司小有成就。
物品划分的清单传给周言后，我也搬到了新的住址，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在错误的路上，走得越远越是失败，不如立即停步调头，及时止损。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可我没想到，苏晴会来找到我。
今天是周末，苏晴站在我家大门口，一直敲门，发出阵阵响声，引得邻居也开门探出头呵止。
我匆忙开门，只见她面色不虞，眉目间拢了一片阴云，神色恹恹。
“乔笙，你真是好计谋，只要得不到就会一直骚动，你就是想让周言忘不掉你是吧。”
我没让她进来，甚至悄悄按铃喊了物业。
“我没这么想，周言还犯不着让我使什么计谋。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你们的事，而我，确确实实，不再需要周言了。”
我顿了顿，不知道这段话苏晴能听得进去几句，接着又说：“请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处的呢？”周末早晨的不速之客，让我有些反感。
“周言把你的消息堆满了一书桌！”苏晴愤怒地看向我，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此时此刻，我好像成了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你要走就走得干净一点！不要再肖想我的周言！”她情绪一下子涌上来，眼睛发红，吓得我掩上门，好在物业在这时赶来，请走了她。
我头一次觉得苏晴很可怜，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情绪失控。
也觉得周言很可恶，已经搅碎了一个女人的心，又假装深情，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两个女人的斗争，他才是隐身的罪魁祸首。
物业向我再三承诺不会再放无关人员进小区，更不会让别人找上我家门口，我才稍稍安心。
苏晴对周言书桌的描述，像是一个变态的跟踪狂。
我很少见过周言这么失态，感慨自己从未真的看清过他的同时，又暗自庆幸离开的及时。
电话响了，是周言，我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接通。
“乔乔，对不起，我不知道苏晴怎么找到你那去了，我们能聊聊吗？”
10
我到咖啡店时，周言已经坐在那里。
看得出来，周言已经悉心整理过仪容，刮好胡子，甚至头发也打了发胶，却还是难掩沧桑。
公司一下子离开好几员干将，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和周言面对面坐着，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有些快意，有些酸涩，有些惋惜。
明明，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从校服到婚纱，为这段校园恋情画上完美的破折号。
只因为他在路途中被其他风景迷了眼、晃了神，就这么偏离了路线，从此是陌路人。
“我想过很多次来找你，但我怕你不肯见我，我知道我错了，但我发誓，我和苏晴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周言放在桌上的手紧了又紧，我知道这是他紧张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什么时候起，我身边的爱人开始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了呢。
他和苏晴相识相知的时候，和苏晴一起去做情侣才做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有没有因为我而感到愧疚呢。
我已经不在意了。
心痛，也只是因为十年的时间，周言已经融入进我的生活中，此刻我强行剥离，当然会痛。这很难，却不得不做。
“乔乔，我想你了。”周言眼眶里蓄着泪。
“从你走的那一天我就后悔了，我是不是彻底失去你了？”
“我们，我们看过很多次日出日落，你说要陪我看一辈子的。”
“我还想吃你亲手做的骨汤面。乔乔，真的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周言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伏倒在桌子上。
我转了转咖啡杯，长舒一口气：”那天晚上我做了骨汤面，可是你很晚才回来，面也凉了。”
面凉了，我也清醒了，倒掉了锅里的东西，倒掉了过去的十年。
周言猛的抬头，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用情至深的人。
“对不起，乔乔，我看到苏晴想到了从前的你，所以才……”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约会了，她年轻热情，让我好像回到了以前。”
我要被恶心吐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他对感情不忠，三心二意，却还要怪我变了，还要给自己加一个痴情于最初的人设。
这是在是太离谱了！
“好好生活吧。”我起身要走，这一次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周言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勒得我生疼。
“很痛，周言你放手！”我狠狠地甩开他，周言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大，跌了个踉跄，撞到桌子，吃痛松开了手。
“乔乔，真的回不去了吗？”周言又问。
回应他的，是我毫不犹豫的转身。
11
那以后我很久没有再关注周言的消息。
我的团队虽然有基础，但毕竟换了个地盘，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时间竟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好在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居然收到了陈氏集团的晚会邀请。
这场晚会邀请了很多业内大佬，虽然不奢求得到什么机遇，过去混个脸熟也是很好的。
赵维维给我递来手包，鼓起脸颊，“乔总，你偏心，为什么带宋一凡去不带我去？”
我拍拍赵维维：“你太闹腾，为师降不住你。”
赵维维乐了，本身她也不喜欢这种太过世故的社交场面，只是小女孩爱闹，总要叫一叫。
宋一凡站在我身后，推了推眼镜：“泼猴。”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着赵维维气鼓鼓的样子我乐不可支。到场地下车前还要打趣一下宋一凡。
只是欢乐轻松的气氛在看到周言和苏晴的那一瞬僵住了。
苏晴穿着量身定做的礼服，小腹鼓起，挽着周言的手臂好奇地打量周围。
她竟用一年不到的时间走完了我十年也没走完的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羡慕。
周言口口声声说着放不下，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嘛。
周言先发现了我。
看到我出现在这个晚会上，他流露出一瞬的吃惊，随后就是了然，没人比他更懂我在事业上的努力，能走到这也不足为奇。
然后他下意识地想挡住苏晴，仿佛打碎花瓶的顽童，试图用遮住满地狼籍来掩耳盗铃。
他的眼神里还夹杂着别的什么情绪，我不愿解读。
开玩笑，别人丈夫的眼神还轮不到我来写批注。
周言站定不动，苏晴很快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
她拽着周言往另一边去，可刚走两步又松开手径直走向我。
周言想拽她，没拽住。
苏晴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娇柔的声音此刻有些尖酸刻薄，她的声音不算小，引来别人侧目：“乔笙，你怎么还不死心，现在周言是我老公，你想当小三吗！”
一句话，把我们三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概括一清。
我敢肯定周言无比后悔没拽住苏晴。
我没吱声，宋一凡替我说：“苏太太，这是陈氏集团的晚会，你还是不要……”
“你算老几，来教训我？你们是攀了哪个老总的光来蹭晚会？”
周言快步过来拉住苏晴：”苏晴！闭嘴。”
苏晴瞪了我一眼，表情却得意，我知道她在庆幸，找准了时机嘲讽了我这个被打败的女人，又狠狠贬低了一番我的事业。
可是她啊，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先不论她这样的行为有多失态，光是抖露出周言出轨一事就够叫人看笑话的了，再说她句句都在骂自己和周言。
诚然工作中能力至上，但对感情都不够忠诚的人，选择与他合作时也要考量几番。
人总是对自己很宽容，却对他人的品质要求颇高。
更何况她后面的言论更是惊世骇俗，女人来晚会就是借了别人的光，在场不少女精英看她和周言的眼神都变了。
苏晴自以为侮辱了我，实际上污水泼到了自己身上，反倒给我拉了一波热度。
后面的晚会她没再出现，倒是有不少人来与我交谈，肯定我的成绩。
结束了一晚的社交，等我打开手机，才发现来自周言的短信发了满屏。
无非是道歉之类的话，甚至言语中还在责怪苏晴，说苏晴比不上我。
好恶心啊周言，怎么无论和谁在一起，你都不能一心一意？
我把他的新号码也拉进黑名单。
还好，感谢苏晴让我在彻底陷进深渊前拉我一把，不然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提起周言，我已经没有从前心痛的感觉了。
12
人在顺风的时候，借点力就能起飞。
那次晚会结识的业内人士，对我和我的团队的工作带来了很多新的资源。
我们站到了一个从前不敢想象的高度。
我想，如果真的有福星一说，苏晴大概就是我的福星，清小人，铺新路。
只是我的福星不这么认为。
又一次，苏晴跑到我的公司楼下堵我。
她的面色很差，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从她的咒骂中我拼凑出了他们的生活。
苏晴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是孩子刚出生一直亲切和蔼的周母就翻了脸，变成了处处刁难她的恶婆婆。
周言的事业也停滞了下来，甚至隐隐有倒退的迹象，他把这归咎于苏晴破坏了他的形象。
周言是如此的怀念他的“前女友”，又是如此的厌恶她，以至要和她离婚，来求一个机会去找我复合。
我只是一边让保安请走她一边对她说：”苏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你放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不嫌弃一个假装深情实则烂透了的男人。”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脑子里只有男人，耽于情爱？”
“你清醒一点吧，你的脑袋里就只有情啊爱吗？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太狭隘了吗？”
苏晴停止了叫唤，只是还愤愤地看着我，怨毒的视线像是要化成尖刀刺穿我一样。
有些人真的很奇怪。
明明有无限可能，却要把自己限制在一条路上，用所谓的爱情束缚自己，仿佛他们的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找寻真爱，失去爱情就是失去生命。
苏晴是这样，周言也是。
曾经我以为周言和我一样充满理想与抱负，梦想未来并肩携手走向成功。
可他却为了欲望选择背叛，因为愧疚选择退让，由于悔恨而责怪他人。
以为是并肩的同行者，却无声无息的走向了另一条相反的路。
13
我接到周母打来的电话时刚下飞机。
谈了很久的大项目终于被拿下，我来不及高兴就被周母劈头盖脸的道德绑架坏了好心情。
“乔笙啊，小言出车祸了，你快来看看他吧。”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怎么的也一起走过十年了，哪有不犯错的男人呢？
“小言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婚了！现在你们结婚，我也不逼着你生孩子了，有一个孩子就够了，你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
我头一次发现周母竟然是如此奇葩的一个人。
按耐住想骂人的冲动，我回复她：“阿姨，我和周言早就分手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
“你们家的私事我也不想管，您还是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
“乔笙，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周言都为了你离婚了的啊！做人不可以这样子不负责任的吧！”
好大的一口锅压在我身上，我彻底无语了。
“周言有什么错我当然可以原谅他了，您说的对，哪有男人不犯错误嘛。周叔叔当年也是鬼迷心窍不珍惜您，您什么时候和周叔叔复合我就什么时候去和周言领证！”
周言的父亲当年也是酗酒出轨打老婆，周母倒是没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宽容大度的原谅他，不过还没来得及离婚周父就因为酒后醉驾出车祸离开人世了。
要我去原谅周言、伺候周言？见鬼去吧！
在周母咒骂声穿出来之前，我抢先一步把电话挂断，把周母拉进黑名单，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可以在我耳边为周言洗白，才长舒一口气。
“乔总。”宋一凡给我递来一件外套，透过镜片我看到她的笑眼，”你跟赵维维越来越像了。”
我一愣。
我之前一直是一个稳重严谨，甚至有些太被框住的人，而赵维维性子活泼跳脱。
但确实，自从离开了周言，我好像越来越放任自己，去说想说的，去做想做的。
赵维维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后面弹出脑袋：“什么什么？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是乔总要请本功臣吃大餐吗？我要吃满庆楼大酒席！”
我看着她们，笑了。
“好，吃！吃饱饱的，大功臣们！”我一手揽住一个女孩的肩，大步向前走去。
我想起周言之前说的话。
他说乔乔，你变了。
从前在周言身边，由于创业初期太不容易，我总是绷着。这样绷着绷着竟然就成为了习惯，却忘记了，最开始的我也是同这些年轻的孩子们一样骄傲肆意的。
我变了，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他却怪我不能像最初那样给予他热情与刺激。
可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为我提供情绪价值，像赵维维和宋一凡一样让我能安心放松下来，我又怎会时时紧绷？
说到底，周言他，真是没用。
既要又要，自己却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守不住。我之前真的真的，瞎了眼。
“诶，乔总，你现在离开了渣男回归单身，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帅哥，赵维维精选……”
“别，还是让我独美吧！”我轻拍小丫头的脑袋，“男人——只会影响我登顶的速度！”
我，从来不是圈养在花盆里的玫瑰，我是要开遍整个山野的山花。
头上碧空万里，白云悠悠，放眼望去，冬日白雪已经把周围的景色盖上厚厚一层白被。
而春天，蛰伏于寒冷中，等待下一季花开。
我不是谁的玫瑰，我，是一整个春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