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二叔眼里嚼着泪:“大人,若你不把青崖就出来,那比杀了我们夫妻两人更痛苦。青崖就是我们的根啊。”
林知县被烦的不行,只能说道:“全二叔,这次青崖闯了大祸了。他惹得并非一般人。我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做声么?若是我开口了,反而会令大人多想,以为我有意包庇。只要这事和青崖无关,大人就不好罚他。据我所知,陆大人对寒门子弟有恻隐之心。青崖小小年纪能过县试,陆大人还是会照顾他的。全二叔,你还是回去吧。有消息,我会找你们的。”
全二叔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自从听到青崖出事以后,他变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四肢仿佛不受控制。
林知县见全二叔脸色稍微好转,又劝道:“青崖就你两亲人了。全二叔,若是你倒下了,你家里那位可怎么办啊?你先回去,好好歇息,这儿,我会帮你尽量盯着的。”
全二叔见林知县一个清官大老爷也放**段劝说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知县,都说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在古镇的这些年,古镇一直很太平,人们都说你是个好官。这次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林知县,你莫要责怪我。”
林知县觉得自己这个知县真的太窝囊了。面对一个乡下庄稼汉,还得苦苦哀求。但若要他把全二叔赶出去,他又不敢。若是把他老板娘柳夫人惹来了,那更烦恼。
等全二叔离开后,林知县心里也有些担忧。虽说陆平对寒门子弟有恻隐之心不假,但他这人也是极其忠于自己的主子的。若是自己的主子出事了,陆平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
幸好赵构没事,若是赵构出事了,就算全二叔在县衙自尽,他也毫无办法。
大牢里
陆平看着哆哆嗦嗦的张大哥和哭哭啼啼的青崖。心里有了想法。这两人一个谈钱窝囊,一个稚气未脱,让他们做出谋杀赵构的事,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只是这一审,也没能从两人嘴里捞出什么。
张大哥吓得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一直说着与我无关,我是被害的。除此之外,也问不出什么。
而青崖则吓得一个劲地哭,陆平也犯难了。这两人若真用刑,不出一刻钟就死了。但继续问下去,两人似乎也不能问出什么来。
一个捕快拿出一套刑拘,陆平昂了昂下巴,让捕快放在一旁。
他盯着眼前的两人说道:“你们都不说实话是吧。成,那我也不浪费口舌,给你们直接用刑。也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这道刑拘算是所有刑拘里最轻的。用过之后最多就算残疾,终身用不了双手。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是手重要,还是守着秘密重要。”
张大哥先被用刑,尖锐的竹简刺入他的双手,牢房里立刻传出一声声喊叫。
“啊啊啊啊,我,我,疼,疼,我,真不知道。”
陆平冷笑道:“不知道是吧,你们两个,给我用力。”
两个捕快一使劲,刑拘刺入得更深了,顿时现场血淋淋。
张大哥先是撕心裂肺地喊叫,再者是没声音了,与此同时,一旁的青崖也晕了过去。
一个捕快上前推了把青崖:“小子,别装死。看好你张大哥是怎么受罪的。你以后还想考科举是不,若不想当个废人,给爷我看好。”
青崖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任由捕快怎么晃他,他也没动。
正当捕快打算给青崖上刑时,陆平喊住了:“算吧,等他醒来再用邢。”
捕快不满道:“大人,这小孩可狡猾了,万一他是装晕的,我们不就被他摆了一道?等小的给他上邢,保准他立刻说出幕后指使。”
陆平扬手:“罢了。这个暂时不上邢。若是把他弄死了,我们可就难审了。”
捕快指着一旁的张大哥说道:“那小子皮肉得很,他可没这么容易死。”
陆平眯着眼,审视张大哥。
“这个蠢货,或许真的只是被陷害了。看他这德行,幕后黑手可不敢把太重要的事告诉他,或许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问了也是白问。”
捕快早就看这个姓张的小子不顺眼。这人向来都是个混混,所作所为向来让人厌恶。捕快并不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但见这人偶尔连自家人也敢坑,心里实在不痛快。这次张大哥下狱了。捕快早就想把他狠狠收拾一顿。但陆平还有话要问,他一个当下人的,也不好反驳。
陆平把张大哥和青崖分开关押。他方才之所以不立刻把张大哥和青崖分开,就是为了让这两人内讧。
虽然他才第一日见张大哥,但他也能看出,张大哥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有利益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争取。有难的时候他会往对方身上扑脏水。
只是方才他听了张大哥无数的话。来来去去也是那两句,无非就是青崖骗了他。青崖令他一无所有,青崖害得他多年来的积蓄付之东流。
青崖则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不过是收钱办事。说自己如何命苦,出身平穷,好不容易才去了书院,但每日被同窗师兄欺负。书院里的先生看不起他。他为了讨好师兄同窗,是想尽一切办法。这回有人给了他一笔钱,他为了钱才照做。至于乌头的药理,他是穷书生,他不知道。随后又把锅摔回到张大哥身上。说他是厨子,他怎么也得懂一点吃食方面的知识。
青崖和张大哥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而且吵来吵去也就那么几句话。陆平再也发现不了新的线索。
两人关在一起时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分开关了。
两人分开后,陆平分别用不同的方法审问两人。他相信,就算是用刑,对这两人来说也没太大用处。现在分开了,搞不好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张大哥被关进一个黑漆漆的牢房,牢房里放着更恐怖的刑拘。上头还有血。这血看着似乎还是刚染上没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