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王莽只是一个外人，拿一个外人做赌注，传扬出去，岂非让外人笑话我赤家轻率无度？”
家主赤无涯的语气虽然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和不容置疑，却让周围喧嚣的气氛都为之一静。
二长老赤厉岩却似早有准备，并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家主此言差矣！你既然看好王莽，自当相信才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辈修士，实力为尊！少主之位，自当由年轻一辈中最杰出者担当！”
“我儿赤森，天赋异禀，修为精进神速，为我赤家年轻一辈翘楚，担此重任有何不可？”
“莫非，家主是准备将家主之位传给赤鸢，传给一个女人？”
这话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家主赤无涯对赤鸢的偏袒。
赤鸢眸中寒芒闪动，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家主赤无涯一个眼神制止。
家主赤无涯深深地看了二长老赤厉岩一眼，那目光中的压力，让赤厉岩心头也不禁一凛。
但如此机会，他决不能放弃。
“二长老！”
赤无涯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说了，少主之位，非同儿戏。”
“今日之比试，只是寻常切磋，旨在激励后进，交流技艺。”
“若二长老执意要赌，不妨换个彩头。”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台上神色变幻的赤森，语气不容置疑：“这样吧，若赤森胜出，家族藏经阁第三层，他可任选一门高级工法。如何？”
这个彩头，比起少主之位，自然轻了许多，但也算丰厚。
高级功法，即便是赤家嫡系，也非轻易可得。
赤厉岩脸色阴沉，他本想借机发难，逼家主表态，没想到赤无涯如此油盐不进，给出了一个看似公允的解决方案。
“家主如此说法，我不赞同！”
就在此时，道苍老沙哑，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力量的声音，自人群后方突兀响起。
“家主此言，老身倒是觉得，欠了些考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的老妪，正拄着一根黑沉沉的木拐杖，慢慢朝着演武台主位的方向走来。
她满头灰白头发稀疏，脸上布满深深皱纹，眼皮耷拉着，一副风烛残年、弱不禁风的模样。
然而，随着她每一步落下，演武场地面铺就的坚硬青石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一股无形却厚重的威压悄然弥漫开来，让那些修为较低的子弟感到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见过四长老！”
“四长老安好！”
看清来人，赤家子弟纷纷躬身行礼。
连家主赤无涯，眉头也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赤家的四长老——赤练婆婆。
她天赋极高，尽管只是家主一辈，但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神中期，直逼赤家的太上长老。
即便是他家主赤无涯，对赤练也是礼让三分。
赤练婆婆对众人的行礼恍若未见，颤巍巍地走到主位旁预留的空座，缓缓坐下，将拐杖靠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