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的身手本就了得。
何况先前他还得了一秘籍到手里学习,自然比先前更是强了些许。
但他一人能打,却敌不过那些人,一个个疯了似的对他们夫妻下手。
宋玉绰很快就被人抓到了手里,连牛车都被那些人给拦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心中却没有一点让谢长安保护自己的意思,只是冲着谢长安吼道:“你快回去!你回去就好,他们总不敢杀了我的!”
一个美貌的女子落到这些人手里,最多也不过是被他们折辱而已,自己早有预备,但她却是打心眼里的不想让谢长安受伤,可谢长安又哪里能忍!
“你们别动她。”
他缓缓地拿出了钱袋,在寒风中,谢长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这是我们夫妻身上所有的钱,你们不要动我妻子。”
那老大给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马过去,拿起钱财查看,半晌后,他回过头去点了点头。
“老大,和他们夫妻卖的东西数额对得上的。”
果然是有备而来。
谢长安只恨自己武功太低预料的太晚,但此刻也只能定定的望着他,“我已经将答应你们的前台给你们了,什么时候把我妻子放掉?”
谢长安以无比真诚的目光注视着妻子。
他不会因为他今日受到的所有羞辱而对他有半点的不满,他只会更加的心疼,可那些人却是大笑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嘲笑神情。
“你见过我们土匪把到嘴的吃食送出给别人过吗?真是个傻子,爷直接告诉你吧,有人出了银子,大价钱,要你媳妇的身子和你的半条命!”
说着他冷笑着说道,“兄弟们给我打今天谁打的最狠?爷们儿赏他二两银子!”
在二两银子的诱惑之下,众多壮汉纷纷大笑了起来,他们的眼神无比兴奋,态度也无比真切。
与之相反的则是夫妻俩几乎默契如出一辙的绝望。
有人出钱买了一个女子的清白,要她再也不能和自己的丈夫过安稳平顺的小日子,要毁了他们的幸福!
而这样心思的主人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谢长安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我这钱难道不比她给你们的多吗?她,她给你们多少?”
"500两。"山贼老大显然很喜欢看他绝望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下也不必再说了,500两银子他们两个如今是绝对出不起的,谢长安只能出手。
宋玉绰默默的拿了匕首出来,眼瞧着那些人似乎都不曾把自己当回事,心一横,牙一咬,狠狠的捅了身后人一下。
挟持着她的老大,也没想到这女人身上竟然藏了刀子。
宋玉绰脚下动作一转直接转到了他的背后,刀刃对准老大的脖颈,灌肠娇软的声音此刻却仿佛掺了毒,含了刺骨的冰刃。
“你最好不要动,让你的手下们也不要动,否则我一个从来不怎么会对付人的小女子,也不知道我手里这东西会冲向你的哪一处,你觉得呢?”
老大吓的直哆嗦,奈何他的手下们也都不敢乱动了。
两人挟持着那老大一路向后躲去,上了牛车,谢长安拼了命的赶路,终于在一个路口,两人把那老大一扔,驾着牛车拼命的跑了起来。
老大早就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此刻也完全无力抵抗。
宋玉绰在慌乱之中被人用武器扎了一下,她捂着伤口,却未曾让他发现异样。
谢长安的情况却更加严重。
他身上有好几道被那些人用乱刀砍出来的口子,那些人哪里又会武功之类的东西,完全不知分寸,照着人就是打。
纵然多年来打架,让他们磨出了些许经验,却也让他们把谢长安伤的浑身都是鲜血。
“我来赶车。”她接过缰绳,把谢长安往后推了推。
谢长安于是靠着她的肩,手小心地环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肢。
“别睡。”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一道声音,带着惊慌的茫然,又压低了又压低,生怕惊扰到她一样温柔。
谢长安迷迷糊糊的再也睁不开眼睛。
宋玉绰无比吃力的将人扶到家里,放好,又连夜请了大夫过来。
谢长安身上的伤口确实很严重,相比之下,宋玉绰那几道刀口又算得上什么?
她自己都懒得在意,忙里忙外,听着大夫训斥她。
宋玉绰低着头,“我们真不是故意的,那些个贼子来的又快又狠,我们夫妻能够逃出这条命就已经是……”
她不想诉苦。
可是长久以来,压抑出来的眼泪却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宋玉绰轻声道,“不管怎么治疗,只要能把他的身子治好就行,大夫,请您看着开药吧。”
大夫摸了摸胡须,点点头,“行。”
他下了一剂猛药,看着那年轻郎君和身旁年轻的娘子,好在这小子的身子还算是不错,只要能够撑得过去,将来还不是有着夫妻俩的好日子过?
看着宋玉绰忙里忙外去煎药,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他靠在谢长安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呀,真是好福气。”
临走前,大夫看着宋玉绰的黑眼圈,劝道,“你自己也该休息的。能找家里的亲戚帮忙就找亲戚,若是他再发烧了,一定要立即去寻我,总归要把高烧及时退一下。”
“行,多谢。”宋玉绰冲他点点头,转身坐回了男人的身边,显然是不打算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老大夫摸了摸胡须不再劝了。
宋玉绰给谢长安换药的时候,看着他身上的刀口,心中只恨自己当初太过任性,没有答应他一起学防身术,自己但凡身手好一点也不至于当时那样狼狈。
他有好几下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的伤,本来不必的。
自怨自艾的时候,谢长安忽然出声,“你别怕!”
宋玉绰被吓了一跳,匆忙得抬头看去,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嘴里却来回絮叨着几句,“不怕不怕,我在!”
她连忙伸手探了过去,他果然起了高烧,就在受伤后的第二天夜里,寒风吹打着窗棂,昏黄的灯下只有他们二人时。
宋玉绰的眼泪忽然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