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绰哪可能会轻易的坐下来,就那么等消息。
她顾不得别的,拿了家里的钱,四处的找门路,终于才得了消息。
原来早几个月,这城里就出过这么一桩科考舞弊案,只是至今还没有破解。
而今次又有人以同样手法作案,行事嚣张,还差点就被他们蒙混过关了,这才引出来这次如此的重视。
而谢长安,也不过是因为被人举报了才会如此严查,实际上他们也没从他身上摸到证据。
也就是说谢长安十有八。九没事。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轻轻靠坐了下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睛合上又睁开想到了先前谢长安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这必然和之前举报他的人脱不了干系!
“究竟是谁?” 她咬着牙,目光冰冷。
如此容不得谢长安,非要害死他才肯善罢甘休吗?可他们又如何招惹过那些人?
但当务之急不是担心难过,她强打了精神,重新整理好心情,在这里安稳的住了下来。
没有在四处找茬,而是在客栈里耐心又耐心的等待。
那天夜里,有人给她递了封信,是宁墨的手书。
“他还算是平安,不必担心。他叫你多吃勤睡,若有事发生,请务必选一个靠谱温顺的男孩。不要再找读书人了。”
“这个憨货!”宋玉绰握着那张信痛骂了一声,一摸脸,却也实实在在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宋玉绰终究还是不放心。
就算是宁墨来了又怎样?
原书中他们是死对头,如今也没见他们关系有多么的好,说不定会怎样呢。
至少自己要确切的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打算,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是帮忙还是不必插手!
处处烦着她,让她根本没法安心的坐下来,仔细的思考这些问题,只能凭本能寻着要出门。
宋玉绰去找了给她递信的小二。
小二最初并不愿说出具体如何,脸上的表情十分难为。
“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那位客人,他是我们头顶上的人。”
他皱着眉,一脸为难,“具体那位客人是个什么身份我也不算清楚,只知道我们老板对他也十分重视,要我们一切配合他的要求,具体别的也不好和你透露啊。”
宋玉绰也不废话,直接反手掏了钱出来递给他,脸上的神情苦涩又讨好。
“小哥,我是真有事要找他!是急事!”
小二看着那明晃晃的大银锭,眼神瞬间变了。
他终究还是耐不住心里的贪婪,飞快的把钱收过去,低声说道,“我也没法帮你直接见到他,我能给你递个信儿。”
宋玉绰这才回去写了信出来,之后又是一番苦等,才终于等到宁墨趁夜赶来。
华容被黑布蒙住,当它露出来时,宁墨面上的神色便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你没轻举妄动做什么吧?”
宋玉绰含着泪摇头。
想到原书中,他最怕女人露出哀求痛苦的神情,她连忙讨好的苦涩一笑,“我哪敢做什么,万一坏了你们的大事,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我心里担心!吃不好也睡不下,只想知道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可能替你们做什么?”
宁墨摇摇头,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他这次确实是招人举报了,所以才顺水推舟的帮我做这些事,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总归有我护着他,再怎么样我也会保下他的命!”
宋玉绰顿时瞪起了眼睛。
宁墨摸了摸鼻子,讪讪然地又补了一句,“当然他的性命,他的成绩我都会保住。”
宋玉绰才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神情,垂手,捻着衣袖上谢长安为她描的并蒂莲花样,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是考不上也无所谓,家里不缺他一口饭吃,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好。”
宁墨嘴唇动了动,心里莫名多了些羡慕。
不管是哪个男人,倘若他的生命里能有这样一个女人坚定地维护着他,坚定的愿意为他做一切事,那他不论做什么,想必都会多一些底气。
宁墨叹了口气,难得真心实意的劝了一句。
“那你就回乡去吧。”
宋玉绰又要瞪眼,他连忙抬手示意对方闭嘴,揉着眉心一字一句地劝道,“这也并非是我的意思,他也是这么想的,你留在这只会让我们平白担心,我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无关人等,派人来保护你,平白暴露了我们的计划。你只管回乡去,不要成为活靶子!”
宋玉绰终于还是点了头。
她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忙了两日,却满脑子都是谢长安。
越桃看不下去,思来想去,端了一碗燕窝羹,悄悄走近了窝在床上休息的自家主子。
宋玉绰被她惊了一下,匆匆坐起来,转身看着眼前人,眉头微微蹙起,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主子,”越桃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声,“不如您回乡去歇几日吧?”
她见宋玉绰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解,于是又鼓足勇气,将自己的想法补充完整。
“奴婢这些时日所作所为您也看见了,不是担不起来的,您这些时日的忧虑奴婢也看的分明,与其在这分心,每日忧虑这忧虑那,倒不如回家去清静清静。”
就差直说,她这是在帮倒忙了。
宋玉绰摸了摸鼻尖,颇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实在是没法静心做事。”
她倒是可以跟着一起忙里忙外的,可心里总归是挂念着谢长安,做事也做不爽利。
与其如此,还不如照着面前人说的回家去歇两天,起码在乡下那处偏僻而幽静的宅子里,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烦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安宁。
宋玉绰在次日一早起程,骑着家里新买的小骡子,晃晃悠悠的回家。
回去以后她扛着锄头下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慢慢琢磨自己该做的事情,心境反倒是莫名的平和了下来。
但这也成功吸引了另一个不该关注这些的人的注意。
宋有田每日都要看着那个女人在地里忙活,在娘家时都没有下地过的人,如今学着其他人下地倒也做得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