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挑选的驸马,在大婚当夜抛弃我去抚慰我父王从民间找回的庶民。
她弱柳扶风,却难掩野心:“秦朝歌,等着一切从你身边消失殆尽吧。”
我将驸马的头扔在她面前,笑的端庄。
“便是送你,又何妨?”
1.
我的生活在沈如月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表面的平静一触即碎。
她是父王在民间与挚爱的产物,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皇城。
在我父王出门巡游时,被恰到好处的看见。
当即封为明珠公主。
大臣多有不满,一个庶民凭什么被封为明珠?
但我并没有在意。
毕竟十几年的皇族修养与骄傲,不允许我与一个庶民斤斤计较。
哪怕春日宴上,她巧笑嫣然地,念出了我精心准备的诗句。
漂亮地将我蝉联了数年的头彩夺去。
众多官家女子捂着嘴笑:“那朝歌公主拿了这么多年头彩,终于有人能治住她了。”
“切,你看她那清高模样,指不定心里怎么恨呢。”
“可不呢,嫡长公主被一个庶民压了一头,换谁不气?”
“我可听说,这明珠公主可比秦朝歌还大一岁呢,只是为了皇家面子,才保住了她嫡长公主的头衔。”
我不知可否,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已经胜了这么久。
所以当她挑衅的看过来时,我并不在意,亲自给她送上了头彩的奖励。
她笑的温婉,却附在我耳边轻声道:“秦朝歌,这只是开始。”
我不解,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我周围的一切都是我以诚待人恪守礼法的结果,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人夺去?
直到我的未婚夫齐鸣凯旋归来,我设了小宴为他接风洗尘。
三两好友从不断打趣,到面色不渝。
“这齐将军怎么回事,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
我有些头疼,招来小桃:“派人去将军府问问什么情况。”
又是一个时辰,没等来小桃,倒是等来了齐明的贴身护卫。
他双手抱拳,面无表情:“公主赎罪,将军他今日有旧友邀约,特派属下告知公主一声,明日他亲自设宴赔罪。”
我皱眉:“将旧友一起带过来便是,有何不妥?”
我没有错过那护卫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之色:“这是主子的事,属下无权过问。”
我叹了口气:“也罢,明天就明天吧。”
从小到大,齐鸣从未放过我鸽子,向来有求必应,甚至各种泼皮缠着我三天两头见面游玩,更何况是我专门设宴。
我怔怔看着放在我眼前凉透了的,透着股腥味的鱼。
“长歌,男人总归是要有自己的圈子的,你别生……”
林雨话都没说完,小桃便一脸怒气地回来了:“公主,那齐将军,居然……居然和沈如月在后宫嬉戏,简直不知廉耻。”
林琳反应一变,怒而拍桌:“这沈如月不过是庶民,居然敢勾搭朝歌的夫君,看老娘不灭了她!”
我眸色微冷,按下她的手:“阿琳,此事你不可参与。”
“为什么?”
我一边安抚她,一边站起身:“你父亲与齐鸣在朝廷备受争议,你决不可在这时候为我出手,落下话柄,我亲自去看看。”
林琳被我说的一噎,反手拉住我:“朝歌!你……唉。”
我笑笑:“放心吧,有事一定会找你帮忙的。”
2.
“齐哥哥,上次春日宴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又要被嘲笑乡下女人了。”
沈如月甜甜地声音响起,止住了我的步伐。
我站在门口,攥紧了袖子。
齐鸣被夸的得意:“如果没一点本事,怎么做你的齐哥哥?”
“讨厌啦。
“不过长歌姐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我一来就把她的头彩给抢走了。”
如果不是沈如月亲口说过那样的话,连我都会觉得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
果然,齐鸣比我想象的还要无所谓:“长歌已经连续6年蝉联头彩了,总要给别人一些机会的嘛,她又向来端庄有礼,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我气笑了,就因为我端庄有礼,我便活该将第一拱手让人?
“可是,”沈如月声音带着哭腔:“姐姐说这是她赏给我的,让我不要再肖想别的了,我……”
齐鸣皱眉:“难道她在我面前识大体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竟连你这样一个妹妹都容不下?”
听着齐鸣越来越过分的话,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抬起手推门而入。
齐鸣瞬间将沈如月推了出去,面带惶恐:“长歌,你听我解释。”
沈如月一袭白衣,泪眼婆娑:“姐姐你别怪齐哥哥,是我情不自禁。”
我冷笑一声:“情不自禁勾引嫡公主的男人?”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嗫嚅着嘴,说不出话。
我冷声道:“小桃,按照我朝律法,明珠公主该当何罪?”
小桃高仰着头,掷地有声:“品行不端,该被拉去浸猪笼。”
齐鸣急了:“长歌,如果你是因为春日宴的事,那都是我帮她的,她也是刚刚知情。更何况我与她压根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怜悯她孤苦无依罢了,何苦与她斤斤计较。”
沈如月眸色微深,低着头一副顺从的模样。
说着,齐鸣深情款款地拉着我的手:“你忘了吗长歌,我的军功,都是为你打下的呀,我怎么背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我并没有忘,小时候齐鸣总在我被欺负的眼泪汪汪时,拍着胸脯跟我保证:“长歌妹妹,以后我就去当兵打仗,让你做最风光的将军夫人,这样就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而我后来每每在学堂被欺负时,都是他挺身而出,将那些人揍的找不着牙,为此没少挨骂。
我攥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叹了口气嘱咐道:“半月后大婚,不希望再出任何差池。”
齐鸣立刻发誓:“当然,我这半个月一定好好陪你,哪也不去,否则……”
我看着他静静等着下文,他好像没有料到我居然不阻止他。
只得硬着头皮:“否则,我必然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嗯。”
我觉得有些荒唐,不愿再纠缠下去,便匆匆离开了。
3.
我心下杂乱,本想去母后处撒撒娇。
从小打到,我都在父王的训导下恪守礼节,只有在母后那里,我才能永远当个孩子。
可等到了凤仪宫,我才发现殿门紧闭。
小桃上去敲了敲门:“长歌公主求见皇后娘娘,快来开门。”
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是在自家母后这里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没有阻止。
门后传来抽木条的声音,我上前一步。
在门打开的瞬间,两个侍卫赶到:“朝歌公主,皇后娘娘出言顶撞皇上,被处禁闭,您不能进去探望。”
我努力望向门后,我的母后站在大殿门口,一根木簪挽起发髻,眉眼温柔。
我怒道:“母后犯了什么罪!连本公主都见不得。”
侍卫极少见我生气,哗啦啦跪了一片:“公主饶命啊,当真是皇上旨意,还特别叮嘱连您也不可探望。”
我刚要辩驳,母后走到门口,将手里的银袋子塞到侍卫手里,轻声细语:“我只与公主讲两句话,若是皇上怪罪,你只往我身上推。”
那侍卫掂了掂银袋子,当即退下:“娘娘请便。”
我心下急切想要跨入宫门,母后却摇了摇头,慈爱道:“母后的朝歌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明明素来坚强,一见到母后却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泪眼汪汪:“母后……”
她悠悠叹了口气,走上前来用温润的指腹抹掉了我的眼泪:“怎么还像小时候一般娇气。”
说着她塞了个玉佩在我手里,低声道:“这时将军府的信物,如果以后被欺负找不到母后了,便去将军府投靠奚不言,明白了么?”
我不解,眼里还有泪,看着母后也是朦朦胧胧的。
她有些急切:“母后来不及与你解释,但你一定要记得母后的话。”
侍卫走过来:“娘娘,有妃嫔往这边走了,您……”
我用力握住玉佩:“母后放心,我都记住了。”
她终于舒展眉心,缓缓被大门关在凤仪宫里。
我将眼泪擦干,转身便遇到了丽妃。
“哟,这不是大公主嘛?怎么,被堵在自家皇后门口了?往常不是很嚣张吗?真是笑死本宫了。”
沈如月被分到丽妃宫里,此刻乖顺地跟在她身边,低垂着眉眼:“大姐姐就算没有母后,也依旧受父王宠爱,风光无限。”
丽妃不屑一笑:“如今皇上可是把你放在手心里疼的,连你的姓都没改,她哪有你风光啊,说不定就是丧家之犬咯。我们走,别在皇后宫里平白沾了晦气。”
我转身对着丽妃:“往日是母后不与你计较。”
“来人,把秦朝阳私自拉拢大臣私节党羽,丽妃父亲售卖官职的证据交递给父王。”
“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丧家之犬。”
说完,我懒得再看丽妃和沈如月怨毒的脸。
我回头望了一眼宫门,父王和母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