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艺恩还有点懵,没有完全缓过神来,眼前突然一黑,他的唇便吻上了她的唇瓣。
之前被他这么吻着,她好难受,有点气喘不过来,胃里翻涌,很想吐。
现在,她孕吐的反应,慢慢地减轻了,只是早上刷牙的时候会干呕不适,其余的时候都不会再发作了。
于是,这一次,她没再推开他,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而是启开唇角,对他做出了一些回应。
两个人抱着拥吻了几分钟,傅谨译主动停了下来,他是怕她怀孕了会有不适反应。
吻停下来之后,他继续拥着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夏艺恩被他吻了一会儿之后,有点累了,等他停下来之后,她便靠在他的怀里,也是什么话也没说。
不一会儿,她便躺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傅谨译虽然也很累了,但他却睡不着,高兴的同时,他又有点担心,怕自己的病会恶化得更严重。
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做手术?做完手术之后,存活下来的几率又有多大?
他可是听说很多脑瘤患者,做完手术之后,很难恢复到原来的自己。
要么身体出现肢体的不良反应,譬如上半身瘫痪,再也无法行走,要么就是脑部受损,原有的记忆力消失。
能真正手术成功,完全恢复正常的病人,没有几例,就跟奇迹似的,少之又少!
可要是不去做手术的话,他又怕自己的病情控制不住,变得更加严重。
做与不做,都将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
傅谨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夏艺恩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见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便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背,将她平放到床上去。
看着她熟睡中的白净脸颊,他伸手去抚了一下,再又蹙起眉头,小声地问了一句。
“老婆,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做手术呢?”
她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而他刚刚也不过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罢了。
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接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再帮她盖好被子。
关掉房间的灯,只留着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夜灯,用来简单的照明。
然后,他拿着手机,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再往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出房间,他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他俯瞰着窗外的夜景,犹豫许久,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就被对方给接听了。
一道清甜的女声响了起来。
“喂!谨译哥哥,你打电话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蓝芷柔见是傅谨译打来的电话,她挺开心的,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芷柔,我想问一下你,像我这种脑瘤患者,病情恶化起来会不会很快?也很严重?”傅谨译想好好地了解一下自己的病情,他好适当地做一些防备工作。
听他这么一说,蓝芷柔以为他是有哪里不舒服了,立马问了过去,“怎么了?谨译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就只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罢了,你要知道的话,麻烦你回答我一下。”傅谨译并没有把自己头疼,视线模糊的不良症状说出去,以免造成彼此间的紧张感。
但他心里清楚头疼跟视线模糊都是拜他脑子里的那颗瘤所致,这些之前陈主任都有跟他说过。
蓝芷柔稍微放松了些,喘了一口气之后,她再跟他解释起来,“谨译哥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种情况都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病情恶化的速度会很快,快到来不及治疗它。
但有一些人,病情恶化的速度要慢得多,可能一两年之后才有点不良反应呢!
总之,您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也不是绝对的。要是担心病情恶化的话,你可以来医院再做个检查,跟上次的检查结果对比一下就知道病情恶化的快慢了。”
“知道了!过几天我会抽时间去做检查的,谢谢,打扰你了。”傅谨译跟蓝芷柔道了一声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之后,傅谨译的心思,格外得沉重。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的夜景,双眉拧成了八字,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
他并不怕死,唯一怕的是自己死了之后,没有人照顾夏艺恩以及他们的孩子。
夜,越来越深。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直到他身体累了,再也熬不住了,这才回了房间。
双人床上,夏艺恩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脸色温润,嘴角时不时地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傅谨译轻轻地掀开被子,在她的身旁躺下,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臂出去,一把揽住她的小身子,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捞了过来。
身子受到拨动,她迷迷糊糊地眯开眼缝,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随后,她又再次合上了双眼,枕着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身子,继续安静地睡了过去。
傅谨译抱了她一会儿之后,薄唇贴到她的耳边来,在她的小耳垂上,轻轻地啄吻了一下,温声念道:“老婆,我爱你!”
不管接下来,他的生命还剩下多少的时间,他都会用这所有的时间好好地爱她,陪她,做到无怨无悔。
……
夏薇薇精心编织的谎言,被傅谨译揭穿之后,她什么都不剩了。
原本以为只要她慢慢地接近傅谨译,跟他以兄妹相称,她总会找到机会跟他走到一起去。
结果,她想得太美好了。
她跟傅谨译还没走近,就已经被他揭穿了谎言,输得一塌涂地。
夏薇薇真的很不甘心,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必定都能得到,且她次次都赢过了夏艺恩,从夏艺恩的手里抢了无数的东西。
可偏偏,傅谨译,她花费了那么多的力气,从一开始他们帮忙给他下药,再把他送到她的房间,直到后来她谎称自己是“夏夏”。
前前后后地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废了那么多的体力,还是没有把他抢到手里来。
东窗事发之后,夏薇薇颓靡不振,连着好几天都没去练歌,也没去参加选手们的集体训练,成天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借酒消愁。
她瘫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瓶易拉罐装的啤酒,几天下来,她的身旁也都是瓶瓶罐罐的空酒瓶子,整个家里一片狼藉,弥散着一股股臭气味。
“夏艺恩,凭什么啊?凭什么你的命那么好,爸妈身份清白,还能嫁给傅谨译那么好的男人?而我却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爹不疼、妈不爱,背负着一生的骂名,遇不到一个真心对我好爱我的人呢?”
夏薇薇一口气把易拉罐里面的啤酒给闷了,再然后,她捏住喝光了酒的空瓶身,把它捏得嘣嘣直响。
仿佛把它想象成了夏艺恩,使出全身的力气捏着它,恨不得把它给捏爆,也恨不得要了夏艺恩的命,让她永远地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