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厅内能得到的机会并不多。
只要有合适的目标，又符合客户的标准，那就不要松手。
眼下只有老汪符合。
那时的我只想着如何晋升，在这么多人中杀出重围。
一方面要对付勾心斗角的人。
三胖时不时就会过来找存在感，威胁我不要轻举妄动，那唯一的名额一定是他的。
晓旭也是在那时出现的。
否则后来我也不会这么信任晓旭。
他也是从叠码仔做起，不过跟我不同的是他比较有经验，之前在别的赌厅做过，绝对分成什么的太低就选择来到了这里。
刚来的第一天晓旭就找到了客户。
他不喜欢三胖那种太过张狂的人，倒是主动跟我搭话。
或许是我和晓旭的性格相似，他几乎什么都跟我说。
也正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才对我的后来造成了影响。
一个月之后他就完成了个大单子，客户一次性下注三百万。
对于新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成绩，尽管那客户后来我再也没见到过。
那天晚上晓旭主动请我喝酒，面对一桌子的菜他却没胃口，一个劲的喝酒。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眼神已经飘忽不定，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陈默，你入这行为了什么？”
尽管眼神飘忽，可他的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严肃。
似乎从刚进赌厅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来赌厅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达到怎样的目标？
在晓旭问我之后，我才在心底肯定。
我要在这赌厅做到最强最大！
我要让唐俊后悔，痛不欲生，感受我曾经的痛苦。
甚至比现在的我要痛苦千万倍！
“为了我自己。”
我看着晓旭坚定的开口。
他没再追问，而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告诉你，在这赌厅里没有所谓的情谊，大家看中的无非是钱财，至于那些客户，能利用的就好好利用，不要做长久打算，除非你想在这普通厅里待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
“知不知道拖底？”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怔。
拖底我自然清楚，但从未实践过。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业绩，只有一个的名额，你觉得你能靠什么手段让自己进贵宾厅？这是唯一的机会，既然你是达叔带进来的人，那就别让他失望，到了那里才是你逆袭人生的开始。”
晓旭的话让我醍醐灌顶。
与其精心维护那些客户，不如尽快到贵宾厅。
只有那样才能物色高级客户。
所以我将自己的目标转移。
我不再找那些看起来有钱的客户，而是像老汪那样穷途末路的人。
那样的人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
身为普通厅最低级的叠码仔，这些客户欠下的钱都是归赌厅所有，即使他们还不上也跟我没关系，赌厅会安排人去追债，而我只要创造不错的业绩就行。
在散台上这样的人很多。
有的人从坐上赌桌开始就没赢过，急的满脸通红，恨不得直接将这赌桌给砸了。
“妈的，为什么！”
“为什么赢不了！”
“劳资在这里下了多少赌注了，他们那边赢了这么多，我呢，到现在为止十来局了都没赢一次，他娘的点这么背！”
男人坐在赌桌上靠辱骂来发泄怒火。
他身边的人则是极力劝说着。
“咱还是走吧，那些钱本来对你就有用处，你说你要是全砸在赌厅里了怎么办，还是及时收手吧，依我看这赌厅里都是坑，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去你的，要走你自己走，劳资今天就在这里杠上了，我口袋里还有三百万，大不了劳资把这些钱全压出去！有本事一次都别让我赢，只要赢了劳资就能回本！”
这二人一看就是结伴而行，只不过现在产生了分歧，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一人想走，一人不甘心想要继续。
劝说的那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赌桌上的男人狠狠骂道。
“劳资好心劝说你，你却当成驴肝肺，好，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玩，到时候亏的倾家荡产别来找我，劳资今天就当作没你这个兄弟。”
“你以为我稀罕？我看就是你在旁边才导致我牌风不顺，你就是个扫把星，赶紧滚蛋！”
赌客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一脸嫌弃的说着，全然不顾二人之前的情谊。
这样的赌客多得是，我早已见怪不怪。
虽然他嘴上说的激动，但下注还是比较保守。
一次性他只下注三十万。
这样就算赢了也不能回本。
眼下他手里还有三百万，如果这一单达成，至少我和三胖也有竞争可言。
他这样的不是其余叠码仔的目标。
我坐在他的旁边说道。
“这位赌客运气不太好呀，到现在为止也没见你赢过一次，你这下注三十万，即使你赢得再多也不能回本。”
我慢悠悠的说着。
赌客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说道。
“你一个叠码仔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劳资可是这里的客户！”
“客户？在场除了我之外没一个人跟你说话，连其余叠码仔都觉得你没希望，证明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照你这样下注，就是一个小时也赢不回来，看看其他人是怎么玩的。”
现在我要做的正是激怒这位赌客。
他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牌。
这一回合赢了。
他兴冲冲的拿起牌，激动的放在桌子上嘿嘿笑着。
“赢了！劳资终于赢了！我就说自己不可能一直运气这么差！”
“赢了？那你赢了多少？”
“六十万。”
赌客依旧咧着嘴笑着，我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去掉你下注的三十万，这一回合你只赢了三十万，据我所知你已经砸进去两百万，这对你来说是赢吗？倘若你刚才加大筹码，现在就可以心满意足离开了。”
见我这么说，赌客的笑容瞬间凝固，甚至开始怀疑自我。
这时我低声说道。
“老板，要不要玩玩拖底？保证你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