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廖忠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姬如雪目光死死地盯着廖忠。
楚凡都不用再问，就知道这个王八蛋都干了些什么了。
他直接转向赵子初和赵子末，淡然道：
“你俩应该都没杀过人，他算第一个，谁来？”
“我。”
赵子初早就迫不及待要弄死这家伙了。
“等等，让我来。”姬如雪忽然开口。
她看向楚凡，颤声道：“求求你了，让我亲手杀了他吧。”
楚凡却摇了摇头，认真道：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相信我，杀人对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您应该也不希望后半生带着阴影和您女儿生活吧？”
“可是他……”姬如雪指向赵子初，“他还是个孩子……”
“不一样，他是个孩子的同时，也是一名战士。”
楚凡看向赵子初，淡淡地道：“动手。”
赵子初直接召唤出雷电就要劈死这家伙。
但又被楚凡阻止了。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匕首丢给赵子初。
“用这个。”
赵子初握紧匕首，一步步走向廖忠。
廖忠眼神惊恐，想要挣扎，但却被赵子初电得浑身颤抖，根本使不上劲。
片刻后，赵子初攥着染血的匕首，身体颤抖。
楚凡看着赵子初不断颤抖的身体，眼神复杂。
他何尝愿意让才九岁的赵子初赵子末去经历这些？
可他别无选择，因为天赋已经选择了他们。
别的同龄孩子可以在避难所享受保护，但他们必须拿起武器杀敌。
敌人也不会给他们从九岁成长起来的时间。
楚凡不仅要这么做，甚至还要更残忍。
他从赵子初手中拿过匕首，又递给赵子末，淡漠道：
“上去补一刀，割要害。”
过了一会，赵子末也和赵子初出现了一样的反应。
茵茵走上前去，给二人分别一个拥抱。
赵子初明显减少了很多恐惧。
但赵子末没啥反应，该怕还是怕。
楚凡看向姬如雪：“您可以去休息一下，您女儿应该马上就能和您见面了。”
姬如雪摇头，看着被赵子初和赵子末割到要害，但仍然没立刻死去的廖忠，咬牙道：
“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楚凡嗯了一声，没有强求，而是将目光转向赵子初和赵子末，问道：
“问你们一件事，如果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会选择当……好人，还是做廖忠这样的人。”
他其实是想说“你们是想成为郑如山还是廖忠”的，可突然想起郑如山的原配妻子就在这，楚凡不愿在她伤口上撒盐，所以才临时改成了“好人”二字。
“当然是好人。”
兄弟俩答得异口同声。
楚凡点点头，犹豫片刻后，又开口道：“记住，做好人可以，但不要做烂好人。”
“队长，烂好人是什么意思啊？”赵子初问道。
“队长……先生，我还是回避一下吧。”姬如雪这会似乎明白楚凡为什么刚刚要她休息了，苦涩一笑后，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楚凡强调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救您女儿了，她很快就能见到您。”
姬如雪洒脱一笑：“放心，我很怕死的，不会有轻生的想法。”
被戳破心思的楚凡脸色尴尬。
等姬如雪走后，楚凡重新看向赵子初和赵子末，用另一个房间内的姬如雪无法听到的音量道：
“你们觉得为什么像郑如山这样的好人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廖忠的陷害吧？”赵子初不确定道。
赵子末回答得比他哥哥更有深度一些，“难道是，财不露白？”
楚凡嗯了一声，“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但都不全面，郑如山的悲哀，在于他严重低估了人性的丑恶与贪婪。”
“那些被郑如山收留的饥民们，一开始确实心怀感激，但升米恩斗米仇，时间长了，饥民就会觉得郑如山救济他们是应该的，当郑如山不救济时，他们就会心怀怨恨……”
“这也太可恶了，人怎么可能这么想？”
赵子初愤愤不平道。
楚凡只用一句话就反驳了他：“你每天都吃你妈妈做的饭，可是你感恩过她吗？你不也觉得你妈妈给你做饭是应该的？”
赵子初低下头去。
楚凡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弟弟说的，财不露白，郑如山家里收留了那么多饥民，他们看到郑如山家的条件后，会产生不平衡心理，进而转化为怨恨，再加上他们知道郑如山家里有许多粮食，于是……”
“这件事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廖忠的煽风点火，以及双方沟通不畅等等，我之所以把前两个原因重点拿出来说，是希望你们明白一件事。”
说到这，楚凡指了指赵子初赵子末兄弟二人，又指了指自己和茵茵，沉声道：
“像郑如山这样的人必须有，他们是一个民族，一个社会最后的良知和底线，但绝不能多，而且很多人都可以是郑如山，但咱们几个不行。”
“为什么啊？”赵子初不太理解。
在他的世界观里，郑如山是好人，大家应该人人争做好人才对。
“因为圣母心发作的代价，我们承担不起。”楚凡淡漠道：
他看了眼姬如雪所在的房间，声音压得更低：
“说一个对死者不太尊重的话，郑如山的行为，最多害了他和他们家，但是我们如果圣母心发作，我们死了不要紧，但很可能会有成千上万，乃至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愚蠢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赵子初和赵子末脸色沉重。
显然楚凡今晚的话题，对他们而言，有些太过难以理解。
楚凡也没指望他们能理解，那只能说明这俩小孩成精了。
他只是希望给他俩种下一个种子，或者说……稍稍拔苗助长。
毕竟留给他们的成长时间，不多了。
“解救成功，人质安全。”
耳麦中传来青锋的声音。
不多时，她和元辰，赵刚，张涌泉和苏紫珊，云梦梦等人，也来到了别墅。
青锋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应该就是郑如山的女儿，郑嫣然了。
听到动静的姬如雪，打开房门走出。
母女俩相拥而泣。
青锋来到楚凡身边，轻声道：“廖忠的势力已经被全部打掉，但牵扯出了另一股势力，好像也不弱。”
“就是那个倒卖军火给岛国的田鲨？”楚凡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杀意。
青锋点头：“田鲨主要势力在电翰市，但在沧海市似乎也有一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