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接着说。四大家族的联军打败叛军后，那一代的东君为了奖赏四大家族，便将他们封为了东都城内的贵族，这才有了东都城的四大家族一说。”
“原来是这样啊。”
“四大家族搬入京都后，沼渊家当时的家主便向东君提议在宫内建立一个专门培养武侍的机构，由四大家族轮流管理。”
“然后呢？”
“当时的东君念他是有功之臣，同时也是为皇室的安全着想，便答应了他的提议，在宫中建立了一个专门培养武侍的机构，由四大家族轮流派人管理，每二十年一轮换。这个机构的名字，叫做武庭。”
“武侍，就是街上那些随身带着刀的人吧”。通过端木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在东都城的街上，有些人随身带刀，有些人却不带。按理来说，堂堂一国之都，应该是不允许有人当街携带兵刃的，可他来这儿这么多天了，却从来没见有人管过这些人，当时端木便有猜测过这些人的身份，只是当时心思烦躁，也无心找木生证实自己的猜想。
“没错，你见到的那些人就是武侍。东洋的武侍共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武庭的武侍考核后到武庭任职的庭侍，另外一种则是由四大家族派出的通过武侍考核后同时效力于武庭和四大家族的官职武侍。”
“同时效力？”
“这只是一种说法，其实这后一种武侍仍旧只是效力于四大家族，并且在武庭中具有一定的职权，平常所做的也只不过就是去武庭报个道罢了。”
“是这样啊。”端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这种情况在北陆也算是司空见惯了。那些有名望的家族总是会想尽办法把自家的孩子塞到官府里任职。而在他看来，那些人与其说是任职，倒不如说是霸职。
“武侍在东洋的地位很高，所以很多普通人都会想办法成为武侍，而现在的武侍考核，考核的项目虽然没有变，但负责考核的核查官背地里却是不知道收了多少的银钱。”
“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吧。”端木说这话的语气倒更像是感叹。作为国师之子，几乎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找上门来委托自己的父亲办些事情，甚至有时候一天就会来上三五个。虽然他并没有见父亲答应过，但这并不妨碍他鄙视那些人。
“咱们说回武庭。在武庭刚刚设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由四大家族轮流掌管的负责培养武侍的机构。但没过多久，沼渊就与山下家族联合，一点一点的扩大了武庭的权力范围。”
“这应该算造反吧？”
“从结果上来说，不算。他们只是剥夺了东君的很大一部分权力而已。”
“那难道东君当时就任由他们摆布？”
“可能是天意吧，当时的东君恰好染上了重病，无力治理朝政。而反叛军的部分残党又在东都城附近占了山头，做了盗匪，为了平定乱党，身患重病的东君便将军权暂时交给了当时负责管理武庭的山下家族。等他们剿匪归城时，东君已经过世了。”
“那他的继任者呢？难道就放任他们胡来？”
“当时新上任的东君，刚刚八岁。”
此话一出，端木像是突然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而他此刻的想法也很简单：“怎么会有这么碰巧的事呢？！”
“由此，武庭在朝中的地位算是彻底确立了。而将军权夺走后，沼渊和山下家族也没有就此停手，借着东君年幼，东洋的财权很快也被他们夺了去。等到东君成年的时候，手上基本也不剩什么权力了。”
“整整两百年都是这样的？”尽管端木已经在问之前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东野怄人亲口告诉他。
“没错，两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东野怄人给出回答的一瞬间，端木没来由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恶寒。按理来说，他一个外族人，这一切本应与他无关。可他一想到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东君此刻却被锁在金色的牢笼里，像一只被拔去獠牙的狮子一般任人摆布，他就会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倒也不能说是同情，只能说是一种突然触及到自己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后而产生的渺小感。
“端木，你没事吧？”东野怄人关切的话语将端木拉回了现实，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慌乱的拿起面前的茶杯，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才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没事，就是之前没见过这种事情。”
东野怄人见到他强作镇定的样子后忍不住笑了笑，缓缓的饮了口茶。
“我理解，毕竟你还年轻，没见过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事确实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事还没结束，最近，又出现了转机。”
“转机？”端木不禁开始好奇起来，如今的局势，至少他是看不出什么转机。
“前几日在朝堂上，山下家族的现任家主山下治当着四大家族的族长和东君的面提出了要将武庭的权力，统一。”
“统一？难道说是还给东君？”端木虽然这么问，但自己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果不其然，东野的回答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
“当然不是。山下治所谓的武庭权力统一，是将武庭的权力统一到一个家族手中，不再实行轮换。”
“那其他三大家族怎么可能同意呢？”
“所以四大家族的家主便在当时提出了投票表决，结果是，星野家族的家主星野博明和山下治投出了同意票，我和沼渊家族的家主沼渊赤良投出了反对票。”
“投平了？那结果呢？”
“最后的决定权，就不可避免的到了东君的手中，而东君最后的决定是，同意了山下治的提议，将武庭权力统一化。”
“东君同意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让端木有些意想不到。但仔细想想，四家掌权和一家掌权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仅如此，东君还给出了选拔的方式。”
“不会是要比武吧？”
“你猜对了。”东野怄人肯定的回答却是让端木差点把刚灌到嘴里的茶水给吐出来。
“还真是比武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