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端庄平稳的女声从庭院里传出。
众人闻声看就,就看到邵氏在白莲雪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你们是姊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大打出手?”
“含君你快松开,怎么能这么压着你的姐姐?”充当和事佬的是白莲雪,皱着眉,一脸担忧的模样。
白莲雪一身淡雅浅色长襦裙,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白莲清有个鲜明对比。
谁衬谁,明眼人都知道。
白含笑松了力道,白莲清这才得以从地上爬起。
白莲清衣裳都没来的急整理,就忙着告状:“母亲,那个贱……”
脏字就要脱口而出时,突然想起那日邵氏所说的话,立马又咽了下去:“她偷女儿东西!”
“别胡说,含笑不是那样的人。”
脏水泼在白含笑身上,她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在她之前回答了。
白莲雪一口一个含笑,叫的别提有多亲热了,白含笑差点都要信了。
“那她大半夜的不在房内是去干什么?”白莲清气焰嚣张的指着一旁的罗姨娘,又道:“还有她,在外面鬼鬼祟祟,问她她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这又怎么解释?”
“这……”白莲雪拧着眉,手绞着帕子一脸担忧的望着白含笑,“含笑,你就说吧,为什么半夜不在房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含笑想不明白她的目的都难。
白莲雪是想知道她要干什么,若是问不出来,那也能顺利成章的定下她的罪。
白含笑瞪了眼白莲雪,她真想撕了白莲雪的帕子然后指着她的头道:“你的茶香恶心到我了。”
你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在房内,那为什么不问问白莲清凭什么查她房间?
她能畅通无阻,你难道没有一分责任?
邵妇人见白含笑一时答不上来,很是为难的开口道:“按照家法处理吧。”
“母亲,真的要这样吗?万一含笑是被错怪了呢?家法治偷盗之罪可是用夹棍,十指连心妹妹定会受不了的……”
“雪儿心善,那就只罚罗姨娘吧,治她个管教不严之罪。”
呸,恶心!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把白含笑当傻子耍。
要知道白莲清一个庶女就算是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调的动侯府里这么多的丫鬟奴才。
那这些人是哪来的?当然是眼前这个邵妇人亲手交给白莲清的!
“母亲都发话了,你还不让开!”
白莲清冷笑一声,理了理了衣袖,走向罗姨娘。
“母亲,女儿不敢看。”白莲雪头埋在邵氏肩上,颤抖道。
“是我自己要偷溜出来,和罗姨娘无关”白含笑护在罗姨娘面前,她咬牙一跪硬气道,“还请母亲不要责罚她!”
暴露就暴露吧!
正安慰白莲雪的邵氏听到白含笑这话,眼角一挑,语气瞬凛冽了起来:“那你说说你偷溜出屋是为了什么?”
“我……”
邵氏压根就没给白含笑回答的机会,直接命令道:“继续执行!”
看来今天邵氏是非得对罗姨娘动手不可。
以前的白含笑不在乎罗姨娘所以这招是为了拉拢;而她刚刚显露出对罗姨娘的重视,这招就变成了——杀鸡儆猴!
白含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无力。
在这个没有现代法律的土地上,无权无势的人只能被任人鱼肉。
白含笑手紧紧抓着地上的枯草,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间,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不甘的表情……
难道真要就这么吃哑巴亏吗?!
“这是在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随后便响起一片请安声。
“见过静王爷。”
是那个少年王爷?他怎么来了?
“额,这,这是……”跟在莫亦寒身后的安阳侯磕磕巴巴了半天,最后还是邵氏接的话。
“回王爷,府内的姨娘不老实,正教训着呢,王爷还是回避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王爷您请回吧。”安阳侯借这邵氏的话回道。
“犯了什么错?”莫亦寒没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偷了二姑娘的首饰。”
“是这样吗?”莫亦寒冷冷问道。
按理说这样的家务事王爷是不会过问的,可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邵氏僵硬的点了点头,却发现静王爷全程都将注意力放在跪在地上的人。
莫亦寒暴虐的名声早就遍布全京城,邵氏心头一紧,觉得是跪在地上的罗姨娘惹莫亦寒不快,便大声叱骂道:“王爷问你话呢!”
跪在罗姨娘旁边的白含笑握紧了双拳。
“是……”
罗姨娘还没将颤抖的话说完,白含笑就“唰”的一下站起了身。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波了!
刚刚就算是跪着,但依旧铁骨铮铮的白含笑,在站起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含笑嘴还没张,眼泪却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是小女子自己半夜偷溜出屋,罗姨娘是为了寻我才出来的,”随后白含笑对着白莲清一边抹泪一边哭诉,道,“至于二小姐的首饰去哪了,这得问二小姐自己了。”
“你偷溜出屋是想干什么!若果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用的着半夜跑出来?!”白莲清指着白含笑鼻子,用力骂道:“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
白含笑此番言论若是被莫亦寒当真,那日后她再怎么洗都别想洗干净了。
有意陷害自己的亲姐妹,这要是传出去,还有那个王公贵族敢娶她!
白莲清尖锐的叫喊声,活脱脱就像个骂街的泼妇,哪有半点官家小姐的样子。
“啊?含笑怎么会……”白莲雪躲在邵氏紧蹙着眉,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白含笑注意到白莲雪在偷偷拽了下邵氏的衣角,邵氏回应了个眼神后,开口道:“既然此时还留有诸多疑点,那就留着下回再说吧,毕竟是家务……”
“还请王爷明鉴!”没待邵氏说完,白含笑突然开口打断道。
既然你们想躲这罗刹王爷,那我偏要往枪口上撞!
“小女子半夜出府确实……确实是在做一些事,但小女子也是事出有因!”
一边的白莲清冷哼一声,叫嚣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白含笑不受白莲清的干扰,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饼来,俯首递到莫亦寒面前。
“王爷,小女子与姨娘时常食不果腹,今日也实在是……”
说着,白含笑还低下头抽泣了两下,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一般。
“小女子确实做了错事,不该去偷吃食。”
“你!”脸色愈加难看的白阳平,怒瞪着白含笑,嘴边的脏话一直徘徊着,但都因莫亦寒在场给生生吞了回去。
安阳侯之女,在自家府内因吃不饱饭,而去自家的厨房偷吃食物,被发现后竟还要被责罚。
虽这种事,在别的府里也不是没有,但家丑不可外扬,若是真传出去了,岂不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白阳平被气的直哆嗦。
邵氏也懂着局势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立马对着莫亦寒行了个礼,道:“妾身早知含笑是被误会的,好在今日王爷在,误会解开了,不然按着含笑闷葫芦的性子,定然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莲清,你怎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误会你妹妹呢?快向她赔不是。”
这时让白莲清收手她自然是不满,她瞪着白含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邵氏给叫住了。
“莲清!快赔礼。”邵氏沉下的双目让白莲清身子不禁一僵。
逼迫之下,白莲清才不情不愿,弯腰虚虚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