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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井2025-06-12 09:232,234

晃神片刻,我已看不真切晏礼的面目。

眸间被水雾充斥,眼泪在眼窝盈含,我双手木然地攥着裙摆。

当初救起王爷时,晏礼分明不是这套说辞……

他还夸我侠肝义胆、宅心仁厚来着。

如今怎还给我扣上了不守妇道的帽子?

天际闷雷阵阵,在浓云的裹挟下骤雨大作。

我的脑袋被雷声震得生疼,嗡嗡作响,只听闻晏礼念着什么『即日起贬为柳嫔』便挥袖而去。

康王被太监抬走,贞泽台一时间只剩我与丫鬟二人。

「娘娘,下雨了。」

我在庭中愣神许久。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二哥:「皇帝掌握了我们家族的把柄,妹妹在宫中可要小心行事。」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起初划粥而食时不曾尝过半羹,而今却落得如此田地。

周遭已然死气沉沉,压得我喘不过气。

支走丫鬟后,不知又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抹墨色长袍,疾风拂过,那人腰间碧色香囊随之飘动。

香囊上绣的竹叶歪七扭八,当真是极丑。

这不就是我未出阁时,初学刺绣的残次品吗?

我记得我分明让丫鬟扔了。

再向上看去,谢玄清墨色的眸子里褪去不羁,一反常态地染上怜惜。

他闷声将油纸伞递于我怀中。

「外面冷,跟我回去。」

这次不是『儿臣』。

我迟钝地撑起伞,猛然鼻头一酸,眼前又笼起薄雾。

雨势渐大,谢玄清大半截身子都在伞外。

我见状靠紧他。

伞,随着心……

此刻一同向他倾斜。

10

雨势渐大,掩盖住我的呜咽。

「柳叶叶。」

谢玄清的声音沉闷得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我沙哑着喉咙,克制住心头的酸涩:「没大没小,竟敢称呼本宫闺名……唔……」

一瞬间,双唇被他堵住,温热的掌心沁着湿意融入我的后颈。

我赶忙推开他,「你疯了?」

倘若传进皇上耳里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是疯了!」

谢玄清双眼猩红,昏沉的天色掩盖不住他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我是疯了才会眼睁睁看着你进宫成为父皇的女人,柳叶叶,我现在比任何时刻都清醒。」

话毕,窒息般的吻再次夺走我言语的权利。

推搡一番,无果。

我怒目圆睁地盯着他情动的眼底。

这二十余年,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须遵从父母之意。

幼时,母亲便告诫我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保守贞洁。

正值豆蔻,父亲又言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不仅要精通四艺,还应习武学剑。

柳家乃名门望族,我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柳氏的脸面。

所以我落下每个的步子必须脚踏实地,我行经的路途必须光明磊落。

后来通网了,我接触的是新思想新文化。

耳濡目染的是女性思想解放,冲破社会束缚,认知自我意识。

自私也好,荒谬也罢。

我只知我是真心喜欢他。

于是我带着浓烈的倾慕,回应了谢玄清。

在杳无人迹的贞泽台禅房中,处处留着我们亲密的痕迹。

我将谢玄清按倒于红木长桌,边掐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边褪去下裳。

「柳儿……」

他呼吸紊乱又急促,深邃的双眸被欲望的海潮淹没,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

……

随着一声喟叹,指缝陷进他的发丝里,我缓缓迈向云端。

难怪赵楚频频推荐我亲自体验一番,原来此事是这般快慰舒心。

谢玄清托握住我的腰肢,一个翻身将我压住,征伐着我的身子。

男人喘息的同时,略带凶悍的语气在耳畔响起:「我不要你做我的母妃,我要你做我孩儿的母妃。」

「混账。」我烫着脸嗔怪道。

嗯……

年轻真好啊。

11

事后清醒过来,我拖着酥软的身子昏昏沉沉回到逐风殿,喝了碗避子汤。

祸不单行,晏礼为了拉拢北方强悍的游牧民族,同意了与弥罗的和亲。

而当前适龄的皇子只有他——谢玄清。

自那日荒唐行事后已有一年之久,期间我与他再未见过。

这一年,网络莫名断开,通讯联系变得困难起来。

想来他是在筹备婚事,已然将我这位被降位的过气妃子忘了个干净。

呵,男人,也不过如此。

宫里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角儿,习惯了。

降为柳嫔后,每月的月例被克扣也就罢了,就连平日的膳食也馊得入不了口。

虽说降位后逐风殿的主位被夺,但好在一宫之主成了赵楚,也能有个照应。

不过说来也怪的是,随着我这颗后宫新星的陨落,赵楚好似打了鸡血般上进,升位赐字一条龙,而今摇身一变成了『丽贵妃』。

好在我是个心大的,只要每天混着口饭吃,便能在这宫中继续当摆子。

直至谢玄清大婚当日——

宫墙里外妆点着遍布红绸锦色,树上系着嫣红的丝带。

那抹红,是那般鲜艳,那般刺眼。

本该是我出面的日子,晏礼却借口将我困在逐风殿。

赵楚给我发过弥罗和亲公主的照片,称之为绝色毫不夸张。

嘴啃窝窝头,我瞧着眼前明月高悬。

想必那两位新人此时正在红帐中柔情蜜意,翻云覆雨。

那女子这般美貌,定能将谢玄清的心魂勾了去。

池里的鱼儿成双云游,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一般,隐隐作痛。

蓦地,一道黑影闪在我眼前。

朱红色的喜服上挂着那绣有竹叶的香囊。

12

「你……」我惊得丧失语言能力。

谢玄清用指尖封住我的双唇,一呼一吸间夹杂着酒气:「嘘——」

顾不上惊讶,我顷刻将他拽进逼仄的死角,生怕外人看见。

「你怎么来这儿了?」

谢玄清言,和亲公主是名拉拉,他们二人约定各寻所爱,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一年光景,我独自感受着春风、夏雨、秋霜、冬雪。

无论四季如何更替,可关于谢玄清的只字片语我却总是过分在意。

我怕那日的荒诞被提及,又怕他彻底忘记。

就这般纠结着,痛苦着,潦此一年。

于是我攥紧手。

发誓今天要是相信他半个字,我就当场把逐风殿的蚊子全部吃掉。

「柳儿,再给我些时日,我带你离开这里。」

经过岁月的洗淘,谢玄清眼里复杂的情绪在逐渐变得透明。

褪去当年的散漫恣意,他眸中的欲望清晰可见。

「谢玄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从踏进宫墙的那一刻起。

我便注定生生世世困于此地,再无自由可言。

离宫的代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喉结动了动,末了却只道:「相信我,柳儿。」

「为什么……」我的声音近乎沙哑:「为什么一年都不来找我。」

谢玄清将我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热的唇瓣覆上我的唇角:「生气了?」

「……」

唇角留有余温,心头故作的淡定正在土崩瓦解。

「看了是生气了。」他发狠地咬了口我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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