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为何对这种事情好奇,可是发现什么了。”
鱼若卿察觉到陇元镇微微出神,眸中充满好奇看向他。
“那倒是没什么,只是查案的时候听老卒提起过一嘴,人死后会有灵魂,想知道你们怎么审问灵魂。”
陇元镇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告诉鱼若卿,只能随口敷衍过去,这话让她不断摇头:“几乎不可能,哪怕是高级修道士,没有我师父的命令,也是禁止审问灵魂,天地规则在此,谁也不敢造次。”
“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免得被其他人知道。”
陇元镇看鱼若卿的样子,短时间内很难再问出其他东西,几番打趣,这才套上食楼的马车,送她回玄都观。
“阿郎,快要宵禁了,可是要回府?”
马夫问向马车里的陇元镇!
“改道,去平康坊,给秦娘子送点好东西。”
“喏~”
骏马踢踏、轰隆前行,待马夫停在春庭馆前,陇元镇提着布包走进衡妩院,花月正在庭池边摘花,看见陇元镇跨过游廊,高兴得一溜烟跑进正堂。
“姑娘,你看谁来了~”
陇元镇走进正堂时,秦云胭正伏案描摹,看见他脱下乌皮靴大步流星走进来,眉目一惊赶紧把画卷藏起来。
“画什么呢,还不能让我知道~”
陇元镇走到桌案时,那画轴已经被收起来,秦云胭面如胭脂,娇嗔道:“花月,陇郎进来了也不通传一声,我都未曾洗漱。”
“娘子,我这声音就是去说书,人家也都听得到,你如此专心绘画,怎地怨我没提醒你。”
花月说着话,已经升起火炉烹煮新茶,陇元镇几次闪躲都没能夺过画,反而对她藏着的画好奇起来。
“秦娘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你让我看看你画的东西,我也给你一个好东西,怎么样?”
陇元镇拿起包裹晃了晃,秦云胭渐渐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那便一言为定。”
语毕,陇元镇把布包放在桌案上解开四角,里面出现的东西,让主仆二人眼眸疑惑。
在她们眼前,出现了灯笼大小的木头盒子,浅胡桃色、清漆刷得油亮水润,六边造型半臂高,密封得严丝合缝,那六面侧板雕镂花草虫鱼,镶嵌宝珠松石,精巧又细致,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做出来的东西。
整体看着像是食盒,却比食盒要瘦高,秦云胭一时间也猜不透这东西是什么,眼神越发好奇。
“陇郎,这是何物?我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
“我打开你就知道了。”
陇元镇拧开木盒上的按钮,六面扇片好似护城河的桥梁,被两端链条徐徐放下,里面只剩下六边黄铜骨架,在骨架之外,每一侧板都装着透明琉璃,里面又撑着平展的白色油布,看着已经是灯笼没什么两样。
他拧动盒盖上的金属把柄,旋转数圈后立马放手。
随着松手的一刹那,油布霎时变亮,有金黄光芒从油布渗出,随后电子清音徐徐清晰,琉璃后很快出现珠钗满头、华服美裳的仕女,她们如活物般在灯火里摇曳衣裳、手舞足蹈,在周围彩色灯珠照耀下如神妃仙子,霎是有趣!
“陇郎,这是我?”
秦云胭一眼就认出那皮影戏里的人全是她自己,她穿过的每一套衣服都出现在皮影灯里,美轮美奂、灯火霓虹,待所有仕女如走马灯般流转结束,灯影终于出现最后一句话:生辰安乐!
这四个字,看起来轻飘飘,但在秦云胭看来却如有千金贵重。
她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竟愣在原地,等看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眼眶不自觉变得红润,眸光含泪看向陇元镇:“陇郎,我记得我从未跟你说过我的生辰,你是何时知道的,还送了如此厚礼给我。”
“秦娘子,心悦于你,当然能查到你生辰,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可还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说话算话,我这就给陇郎看我画的东西。”
秦云胭收起泪光,从画缸里抽出她藏起来的卷轴,随着卷轴一伸展,陇元镇穿着胡服、孔武有力的形象,出现在眼前。
陇元镇抱住这女文青的腰拉近自己,眼里热地要喷火:“这,你把我画得也太好了吧,我有什么好吗?”
“陇郎怎地妄自菲薄,你本就是天人之姿,大端诗才,你以前为顾娘所作的碑文,如今又被诗坛疯传,难道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我这半个月压根没来得及逛平康坊。”
陇元镇满脸懵茓,他用剑刻画的碑文压根没有署名,这种情况下都能传扬出来,反而令人好奇:“秦娘子,那碑文我并未署名,难不成有人能发现是我?”
秦云胭点点头:“那是自然,如今大端诗坛有此麒麟才学者屈指可数,再一品味其中深意,自然就知道出自谁手,即便是我,也一眼能看出那确实出自你之手。”
“不过~”
这女文青话音一转:“陇郎当真已经半个月没逛过平康坊?”
这话,分明带着不信任,陇元镇看向秦云胭,女文青眼神好似野狐,充满对猛兽的怀疑。
“那是自然,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操心办酒楼的事,哪里有闲工夫搞有的没的,根本没时间逛平康坊。”
我这半个月确实没找过乐子,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这么说(括弧,金玉胡姬楼不算,生意人的事情,那能叫找乐子吗~)
“真的?”
“当真!”
陇元镇说话时露出人畜无害的俊朗脸色,饱满单眼皮带着坏坏笑意,哪怕只是寻常眼神,在漆黑瞳仁下也显得眼珠奇亮,显得欲气满满。
“那,我可要检查一二,免得又被你这浮浪户被骗了。”
语毕,秦云胭白皙玉指勾起陇元镇腰带,眼神妩媚拉着他走进内室,帷幕遮帘,绽放旖旎。
花月见状偷笑,熄了烛火退出正堂,见彩宾领着小侍女要进堂布菜,赶紧羞红脸盘拉住她:“你且放下,娘子和陇公子在里面呢。
隔着门廊,都能听到轰隆咯吱如雨点纷至沓来,彩宾心领神会和花月一起偷笑:“娘子真是口是心非惯了,晌午还说不想陇公子,一碰面就跟见腥猫儿似的,一刻不让公子清闲。”
“只是你我等没福分罢了,若你我是花魁,你会让公子清闲吗?”
“不会~”
“哈哈哈哈,哎呀,你们这些小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