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明日还要去市海呢。”
歌雾隐无意跟陇元镇掰扯这些，言语高兴回到自己房间，只待第二天去见她还劫后余生的阿爷。
翌日清早，二人依旧是乔装易容，在孙掌柜的带领下，跟着马车走到神川城外。
马车上，孙掌柜掀开轿车帘子，示意他们二人看向官道，徐徐说道：“如今，神川城被管得越发严密了，大端与南昭的边境已经开展，如今，歌隆藏既要和边境打仗，又要防备屠魔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数次遣使对东骁国借兵，都一无所获，东骁人跟外岛联军打的如火如荼，断然不可能再借兵给他，就看他坚持到什么时候投降，若是他不肯投降，很可能会跟大端来个玉碎死战，到时，百姓们可就惨了。”
他压低声音，语气颇为不满：“这半年以来，歌隆藏连日用兵，屠魔国的骁勇骑兵打得南昭国损兵折将很是狼狈，以前还尚且愿意雇佣新丁作战，如今，断了财政来源后，才不过免了半年的税负，就又开始加征什么战捐银、助国银，连平常的税赋都恢复了，甚至，还比大端要的更高了一点。”
“听说，最近还宣传什么蛊民治滇，还要百姓为南昭尽忠什么的。”
“啊呸，狗屁的尽忠！”提起这一点，孙掌柜狠狠地唾了一口：“无非是兵力不足，叫百姓去送死罢了，听说，只要是个普通百姓，家中只能留一个男丁，其余男丁满十五以上，必须去参战，歌隆藏以此行径统治南昭，比之外族还不如，再加之他滥征税银，百姓的负担不但重了，还少了些劳动力，平常日子就更难过了。”
他继续诉说起对歌隆藏的不满：“如今，乡野之间多的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庄户，有些男丁一见官军来了，立马躲进深山老林，宁愿做山匪也不愿意去送死，反倒是让南昭风气恶化，要么是灾民流民，要么是土匪山贼，有百姓已经开始往川黔逃难，有些妈卖批军官，怕给川黔增丁，对着逃出国境线的老百姓放箭，宁愿叫他们死了，也不愿意放他们走。”
“狗日的歌隆藏，只知道穷兵黩武、苛捐杂税，施政的水平连老王爷的脚指头都比他强，滇内多少能人，都想杀之而后快，可惜啊，他身边有个息禅高手叫什么观云禅师，听说已是罗汉境高手，平常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若不然，非要取了此僚人头不可。”
孙掌柜在神川潜伏多年，岂不知南昭如今的局势，把歌隆藏贬低得一无是处，陇元镇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明白了。
蛊民早已厌烦歌隆藏的统治，就连蛊民治滇这样的民族思想，在南昭都快没有了市场，可见他倒行逆施，众叛亲离。
这些话，这一路上他多少也听路人提起过，让他好奇的并非如今局势，而是，歌隆藏身边的高手，观云禅师。
他去查明慈被刺案时，也了解过如今佛门的修行体系，共分为九品度己境、八品戒律境、七品悟禅境、六品行尊境、五品诸天境、四品伽蓝境、三品金身境、二品罗汉境、一品菩萨境以及超品的佛尊。
据他所知，衡藏大僧正是菩萨境的高手，基本上相当于半个神，至于罗汉境，基本上距离成为神，已经是临门一脚，至少，陆地上的凡人武夫或者修仙士，很难是他的对手，只要观云禅师愿意，可以在陆地和海洋间横着走。
陇元镇想起这一点，方才觉得有些棘手，他哪怕是加上全部的修为，也不过是三品的武师境，对战二品的罗汉境，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若再加上歌隆藏，那更是毫无胜算，若非有外力相助，很可能直接死在云滇。
除非，他能争取到蛊仙的帮助，他是二品蛊圣境高手，也就是半神。
半神对半神，勉强可以打个平手，至于他可以专心对付歌隆藏，只要把歌隆藏给弄死了，南昭也就不攻自破了，那么剩下的东骁国这群臭鱼烂虾，像戚旭风、尉迟骏这样的高手，就已经足够应付了。
情况虽然不容乐观，却也只是略有风险，他们未必会输，毕竟，他陇元镇可是有佛门的因果律武器，这以杀止战是菩萨境功法，只要使出来就相当于给自己开了个外挂，多少人都是呱呱乱杀。
陇元镇想明白这一点，决定再打探打探消息，至少把这观云禅师了解透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孙掌柜，你可知道观云禅师的详细身份？”陇元镇问道。
“这……”
孙掌柜还是不放心他，毕竟做的是效忠老王爷的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孙掌柜，你但说无妨，这次全靠他，我才能平安进入南昭，他是大端的东朔伯。”
孙掌柜见歌雾隐已经亮了身份，也不在藏着掖着了：“观云禅师，是在世佛尊的徒孙，佛尊有十大弟子，分别是萨舍菩萨、界莲菩萨、摩耶菩萨、迦律菩萨、准璃菩萨、方楼菩萨、镜施菩萨、优钵菩萨、衡藏菩萨、厄难罗汉。”
“这些菩萨多为菩萨境高僧，已经属于佛门里的在世佛神，而他们手下，各自有不少阿罗汉，也即是罗汉境高僧，其他人我也暂且不止，只知道观云禅师为阿罗汉，是准璃菩萨坐下的二弟子，观云罗汉。”
“此人是准璃菩萨收养的儿徒！”
听闻，观云幼年时曾是佛国首都故临城附近的弃婴！
故临城外的森林中，曾经有一头修得无上妖术的千年狼母，她因自己的孩子被猎人杀死，就发咒要吃尽天下孩童，为此，但凡遇见有妇人抱着婴孩路过森林，就会把孩子抢来吃掉，千年来，她吃掉的孩子不计其数，竟有数千之多。
那一日，她在林中发现一弃婴，心中大喜，正要吞噬之际，准璃菩萨恰好降临人间，因沐浴妙华佛法，母狼随即原地悟佛生了善心，未曾吞下这婴孩，反而把这婴孩叼到准璃菩萨面前，求菩萨予以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