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滚蛋,我不再是你的老大,另外一个,带我去找她!”
“好,我带您过去!”
虎威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
他挑了十几个人手,护送涂弘琛一起前往马戏团所在的位置。
同一时间。
苏唐糖从一顶白色帐篷里醒来。
她的记忆不完整。
她只记得,自己彻底昏迷之前,应该是被一个针管给扎中了后背。
“咳咳咳——”
苏唐糖刚坐起来,胸口就是一阵憋闷,像是被大石头堵住了气管一样,咳嗽不止,呼吸困难。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站起身。
拖着浑身剧痛的身体,慢吞吞的往有亮光透进来的方向走去。
刚到帐篷出口。
就听一个路过的男人和身边的人小声说道:“现在这世道,男人为了弄死自己的媳妇,都开始雇凶杀人了,那么漂亮一小娘们,死了可真可惜。”
同伴冷笑,“女人就是男人事业上的绊脚石,留着也是祸害,她自己又不肯乖乖去死,活着也不肯乖乖听老公的话,那留着干嘛?给自己添堵吗?”
是白墨宸!
苏唐糖干瘪的嘴唇,被死死咬住。
白墨宸知道他很难利用自己去威胁涂弘琛,又担心她和涂弘琛会联手对付他。
所以,先下手为强,除掉她一个,他的阴险狡诈,就没人会知道了!
“行了,今天咱们老大娶五老婆,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了,赶紧准备,别耽误正事。”
“是。”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远。
苏唐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帐篷里钻出去。
她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正南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在没有夜视装备的前提下,只要她能顺利进入树林,那些人就追不上她了。
苏唐糖打定主意,猫着腰,正准备往树林的方向走去时。
她身后,猛得伸来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口鼻。
“呜呜!”
苏唐糖张口就要咬。
涂弘琛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午夜里,格外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别怕,是我。”
“涂弘琛,你怎么在这?”
苏唐糖用眼神跟他对话。
他能读懂她的每一个眼神,“因为你在这,所以我来了。”
“你……”
苏唐糖心脏狂跳了一下。
喉咙一紧,窒息感让她身子摇摇欲坠的倒进涂弘琛那满是冷杉木气息的怀抱里。
她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后,感觉胸口的不适有所缓解。
涂弘琛将她公主抱起,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皱眉,“你发烧了?”
“有点,可能是重感冒。”
苏唐糖感觉后背被针管扎过的位置很不舒服。
像有火在灼烧。
但她没有告诉涂弘琛,只是自己一个人,咬破舌头,用和着血腥的疼痛来压制。
在外面把守的虎威走过来,小声道:“老大,您和嫂子别亲亲我我了,想甜蜜,等回了咱们自己地盘,你们随便腻歪!现在还是要先想着全身而退才行!”
“左旗已经去通知相关部门了?”
这种利用放毒来报复社会的非法组织,直接交给有关部门来处理,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虎威颔首,“左旗先生刚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带着有关部门的人进入第三区了,我也交代下去,不会有人阻止他们进入的,老大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嗯,走吧。”
涂弘琛一只手脱下西服外套,裹在因高烧而一个劲儿打寒颤的苏唐糖身上。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语气温柔,“好好睡一觉,等醒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你……一直……陪着……我?”
苏唐糖的声音有气无力。
身体的温度还在飙高。
可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那次在沪市,她决心第二天和赵坤同归于尽的那一天。
涂弘琛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他并没有承诺,会陪在她身边,会保护她,会让她不再孤身一人的去面对可怕的事……
“是,我陪着你,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我都会陪着你,唐糖,我不希望你成为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想让你将我的痛苦重新经历一遍,所以,放心将你的身体和灵魂都交给我,我会让你幸福。”
报仇时间久了,心也跟着麻木了。
涂弘琛知道为仇恨而活的滋味究竟有多么苦涩和疯狂。
而她,他的妻子,她还有回头路,那他就让她回头,让她从那个地狱里走出来!
“幸福?爸爸死了,我……我凭什么……凭什么幸福?”
身后,是火海滔天。
涂弘琛将虎威递过来的汽油弹扔进一个个帐篷里。
大火让那些混蛋自顾不暇,根本意识不到有人被救走了。
直到苏唐糖被放进劳斯莱斯的后排座,被棚灯照亮身体时,虎威看了一眼后,立刻抓住涂弘琛的胳膊,将他强行拉远。
涂弘琛冷睇一眼,沉声命令,“松手!”
虎威吓坏了,“老……老大,嫂……嫂子她……她好像中招了。”
苏唐糖嘴唇青紫,额头上是大片大片的冷汗珠子。
手背和胳膊都有明显的红色斑点。
这种种迹象,都不得不让虎威惴惴不安。
“老大,这病邪性的很,您还是不要靠近嫂子为妙,我会派人送她去医院,您……”
“我和她一起,我答应会陪着她,不会食言。”
涂弘琛甩开虎威的钳制。
他坐上车,开车离开。
等车子停在附近一家综合医院的正门前时。
涂弘琛打了急救电话,“你好,我叫涂弘琛,我和我妻子遭到了针管的不明袭击,我们正在康佳德医院,请你们通知该院的防护部门来接我们进入隔离病房。”
三十分钟后。
两人都换了病号服,躺在负压氧舱病房里。
他们被抽了血。
但检验报告需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出来。
不过,苏唐糖打了特效退烧针,人渐渐清醒过来。
“我……我们这是在哪?”
苏唐糖视线有些模糊。
她转动干涩的眼球,试图看清周围环境。
涂弘琛坐在床边,捧着她两只手,含情脉脉,“我们在医院,不用担心,医生已经去抽血化验,是否感染了那种怪病,目前还不能确定,你不用负担太大。”
怪病?
苏唐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针头扎过的后背,还有点疼,有点灼烧感。
鲜于晨在车上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针管。
疾病。
发烧……
“涂弘琛,你怎么可以在这?你没有被针头扎过,你不该陪我在这里的,你……你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出去!”
苏唐糖将自己蜷成一团,尽可能远离涂弘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