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一直将唐语惜当妹妹看,是她自己误会了。
不过,何牧对她的话,并不在意,更不屑解释,浑然不在乎地说道:“姑姑,我今天来只要是想看望您,其他事先放一边吧。”
唐母知道最近有一位刘家的公子,在狂疯追求唐语惜,对方家势不小。
但风闻是个花花公子,她担心女儿嫁过去会不幸福。
她最希望的就是女儿能嫁给何牧,这个从小就看着长大的侄儿,相貌一流,人品也不错。
更是知根知底,亲上加亲。
但见女儿如此排斥,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转移话题,问道:“牧儿,你现在什么地方落脚?要不,搬来家里住吧。”
何牧刚想拒绝,唐母又说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姑姑不放心。”
“况且你姑父、两个表兄一直在外忙,语惜又常常往外跑,姑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个人陪。你就当陪下我老人家,不准拒绝。”
何牧多年末见亲人,也想多陪陪她,便道:“那我在此住上两日吧。”
唐母忽然想起了什么,带着笑容,神秘兮兮地说道:“牧儿,我想起来,有一个人你定要见见!”
何牧有些发奇,问道:“什么人,难道是小姑姑?”
在腾州,除了大姑姑外,他认识的也只有小姑姑了。
但这个小姑姑一直很不待见自己,当年,甚至为了他,跟义父闹翻。
何牧实在不想见这个女人。
唐母摇了摇头,“等明天你见了自然知道。”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晚饭时间,这时,唐语惜的父亲及两位兄长也回到了家里。
“家里来客人了?”
唐父走入屋内,见到何牧,向妻子问道。
唐母连忙起身,给双方介绍道:“这是我侄儿何牧。牧儿,这位就是你的姑父,另外两个是大表兄和二表兄。”
“姑父好,两位表兄好。”
何牧礼貌性的起身,点头问候。
对方一听他的身份,态度变得有些冷淡,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儿子吩咐道:“通知张嫂,可以开饭了。”
饭桌上,气氛有点微妙,大家都默默吃饭,一语不发。
何牧心知他们是不欢迎自己,也不在意。
本身就没什么血缘关系,除了姑姑外,其他人在他的眼中,与蝼蚁无异。
片刻,唐父打破沉默,貌似关心的问道:“何牧,现在陆家没了,你孤身一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你虽然无法修练,好歹也是个大人了,该干点事业,不要整天无所是事。”
何牧内心冷哼,这个姑父表面关心,实则内心瞧不起他。
两人才初次见面,对自己一无所知,开口便指责自己无所是事,一副生怕自己赖上他家的样子。
何牧内心没太多波动,淡淡道:“侄儿自有打算,不敢劳姑父费心。”
唐父却皱眉道:“我怎么能不费心?要不,你姑姑又该说我不够关心你了。”
“你不远千里来投奔咱们,身为姑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明天我托人帮你找一份差事,再帮你定一门亲。”
“等成家立业之后,便可自立门庭。也省得不知道内情的人,说你好吃懒做,赖在咱们唐家。”
唐父这一番话,表面上,处处为何牧的将来打算。
但实际上,却把嫌弃之意,表露无疑。
何牧也没想到他竟不顾姑姑的面,把话说得如此过份,脸色微冷,直接拒绝道:“姑父,你放心,我并非来投奔你们,更不会在此赖着不走。”
“我只是暂住两天,想多陪陪姑姑。至于什么差事、亲事,便不劳费心。”
如果不看他是姑姑的丈夫,单凭对方这番话,便早已死上百回。
唐母脸上十分尴尬,知道丈夫不喜欢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侄儿,为人势利。
但没想到他竟然一点不给自己面子,当面把话说得如此过份。
不过,唐母在家里的地位很低,不敢明着跟丈夫较劲,只能打圆场笑道:“牧儿,你别生气,姑父也只是为你着想,没有嫌弃的意思。大家快吃饭吧。”
不料,唐父却不悦的说道:“何牧,你这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单不论你对长辈说话的口吻,老夫知道你要来,不知费多少唇舌,送了多少礼,才帮你说下一门亲事?”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然后,他又强硬的说道:“差事先不管,但亲事,你明天就得先定下来。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其实唐父这么紧张何牧的婚事,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知道两人小时候感情十分要好,女儿还多次说过长大后,要嫁给表哥。
以前他只当玩笑听听,并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女儿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不知多少世家公子追求。
尤其是最近刘家的三公子,追得很紧,这门亲事几乎就要成了。
唐父在唐家地位极低,根本没办法参与到家族的核心,而刘家比起唐家更有权有势,如果能让刘家三公子成为自己女婿,他在唐家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
偏偏他死心眼的妻子,前些天接到何牧来信,知道这个侄儿还活着,一门心思撮合女儿与何牧。
怕何牧会搅和女儿的好事,他才急急替何牧张罗了一门亲事。
唐家三父子都是一条心,大表兄也对何牧劝道:“何牧,现在陆家已经没了,舅舅也不在。你别再把自己当大少爷。”
“要修为没修为,要本事没本事,除了长相,身无一技之长。”
“有个女的愿意嫁给你,就不错了。别挑三捡四地。”
二表兄也冷哼笑道:“大哥说得对,虽说街头白铁匠的闺女右脚有点跛,长得还算不错。你呢?要什么没什么。”
“俗话说,破锅配烂盖,有人肯嫁你就知足吧!”
“我妹妹不适合你,她马上就要成为刘家的少奶奶,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唐家的人都认定何牧现在无依无靠,来投奔自家,并且惦记着唐语惜。
因此,心中充满鄙夷嫌弃,说话不留余地。
“你们住口!”
何牧姑姑听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喝斥两个儿子,然后又十分心疼的对何牧安慰道:“牧儿,他们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何牧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平静,反过来安慰姑姑,“我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他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看向唐父三人,说道:“姑父,两位表兄,你们可以放心。我对语惜没有任何非份之想,也绝不可能娶她。”
“另外,更不必担心我会赖在唐家。”
“说实话,如果不是姑姑,我并不希望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