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莫司遥看见浮现的人影之后，表情有了片刻僵硬。
“我本来以为出来的会是他，没想到是你啊。”
站在他对面的，是身着长裙、头发散下的林音久。
第一次看见她这么认真打扮的模样，莫司遥搜刮了一下词汇，评价：“还挺人模狗样的。”
对方抬眸，对上莫司遥，笑容里带了一分娇羞。
莫司遥：……“别这样，我害怕。”
他从没见过林音久这样一副模样。毕竟那个怎么舒服、怎么方便怎么来的姑娘，不像是会和什么人约会的样子。
他后退几步，假林音久紧跟着上前：“司遥。”
“唔。”莫司遥略一沉吟。
“司遥，我偷偷仰慕着你。我们……”
“嘿！”从天而降的声音打断了假音久的话语。
林音久从天而降，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愣了片刻。
然后转头，惊讶看着莫司遥，毫不犹豫问了一连串问题：“会长，你这么喜欢我？在幻境里遇见的是我？上次也是吗？哎呀那上次发生了什么让你那么严肃？”
莫司遥：“咳，这是幻境做出来的。”
林音久嘿嘿一笑，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转了一圈。
假音久护住自己，防备地看着林音久，娇滴滴喊到：“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呀！司遥，快来帮我！”
“拜托。”林音久道，“这个做幻境的人是不是刻板印象太严重了？真以为大家都喜欢娇滴滴的？”
“而且，girls help girls懂不懂？”林音久伸手，弹了一下假音久的脑壳，“记住了？”
假音久：……
她不自在地挪动步子，试图离林音久远一点儿。
林音久反而步步紧逼：“你别跑啊，我还想看看自己穿裙子的样子。
“对了你会换装吗？你能变个礼服出来吗？我想看我穿礼服好不好看，但是租礼服还挺贵的。”
假音久：“闹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闯入别人的幻境，还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聊起来的？
假音久顿了顿，突然觉得，它似乎应该两个人一起对付。
而后面来的这个人，是需要先扫平的。
于是假音久一字一句开口：“林音久。”
林音久：“你说。”
假音久：“我就是你。我知道你的背景，知道你的愿望，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林音久没有马上回应，怔怔看着假音久。
假音久有几分发怵。
它是依据莫司遥的记忆捏出来的林音久，并非从林音久的幻境之中诞生。所以，所谓的背景、愿望和打算做的事情，它并不能全然知晓。
只是说出来哄人的。
“你在乎他们，对吗？”假音久硬着头皮，循循善诱，“你却嫌弃自己。”
“本以为自己茕然一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没关系。但是进入新公会之后，开始有所顾忌。”
“你……”
“你说得是真的？”林音久打断假音久的话。
不得不承认，这波幻境是有一些厉害的。
即便是一个虚假的形象，还是能说出来一些心声。就像是有什么眼睛，一直观测着她一样。
而且，顶着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形象，在心理上会产生一定的压力，更容易让人迷失，相信对方说的话。
假音久觉得自己的哄骗出了效果，点头：“当然，我——”
“你说你可以帮我达成计划？”林音久眼睛一亮。
假音久突然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林音久伸手：“灵珠草。”
假音久一怔：“没有。”
林音久想了想：“音攻第三式？”
假音久吐息：“没有。”
林音久鼓起腮帮子：“那你好没用啊。”
假音久抬头望天。
背后的幻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被骂没用的次数有点儿多。
“你留在这里。”假音久咬牙开口，“在这里，不需要灵珠草，不需要音攻，你可以和你的伙伴们好好生活，不必理会外界的纷扰，这里安全、安静，是乐园……”
“一座乐园？”
莫司遥的声音让假音久打了个哆嗦。
光顾着对付眼前的林音久了，忘记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吞没莫司遥的幻境之中。
莫司遥活动了一下手腕：“乐园，不是你可以玷污的。”
“拳下留人！”林音久连忙握住莫司遥的拳头。
拳风在假音久的鼻梁前停住，它顿了顿，忽然有几分感动。
关键时刻，还是girls help girls。
它激动地看向林音久，却看见林音久掏出幽光指环：“会长，我有一个更有趣的打算。”
她拉住假音久的手：“跟我走。”
-
办公室的白炽灯光惨白，一排排电脑屏幕散发着冷蓝色的光，映照在一张张略显疲惫的脸上。
键盘敲击声稀疏而机械，偶尔夹杂着鼠标点击的轻响。
文件柜的一角堆满了散乱的纸张，咖啡杯里的残渍已经干涸。淡淡的咖啡味与外卖盒饭余香交织，沉闷得透不出气。
窗帘没来得及拉起，不知道窗外的世界是否已经沉睡。
交谈声几乎绝迹，偶尔有人起身走动，拖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嘎”声。
假音久有一些莫名的恐慌：“这是……”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林音久推着它往办公室里走。
假音久：“我的意思是，你留在，咳，那个世界，就可以和朋友们呆在一起，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你的执念，也就由此达成。”
“总之，”林音久打断它的话，将它按在一个工位上，“先帮我完成这个执念。”
“这是……”假音久嘴角抽搐，“你的执念？”
“对啊，我的执念。”林音久微笑，“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个和我完全一样的人，能够帮我上班，而我只管拿钱，那真是太好了。”
假音久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它看向林音久，正对上对方真诚的眼神。
“真的，这是我莫大的愿望。”林音久强调，“你不是说，你懂我，可以帮我实现愿望吗？”
假音久疑惑：是这么说的吗？
“但是，达成被吞没者的执念，就能把她留在这里，成为幻境的养分……”
假音久这么一想，将手放到键盘上：“好，我帮你加班。”
林音久满意点头：“太谢谢你了。”
她偷偷退出办公室，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在用幽光指环在各个幻境穿梭的时候，林音久感受到，每个幻境都有自己的一套能量波动。与此同时，所有的幻境，又受限于同一个力量源头。
源头的力量隐秘于幻境之外，难以寻觅。
那么，以其之矛，攻其之盾呢？
林音久掐算时间。
按照自己的速度，这时候，应该快要产出一版方案草稿了。
接着，领导会说再出几版，对比挑选一下。这时候，幻境带来的恐慌感，理论值会达到最高。
假音久突然崩溃大叫：“不是说girls help girls吗？”
林音久淡淡回答：“你又不是girls。你是虚妄。”
“嗡”——
头顶响起剧烈震动的声音，天空仿佛被一只巨手猛然撕裂，整个加班场所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震撼。
“轰”！
空气仿佛被点燃，形成一股猛烈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地扩散。
这股力量如同狂风骤雨，摧毁着它所遇到的一切。
烟雾弥漫。幻境的束缚力倏然消逝，各种碎片被抛向空中，在空中翻滚，最终化作一粒粒尘埃，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爆炸声？”
在另一旁探索的楚天澈回过头，看向外城的方向：“那群家伙，又在搞什么？”
他咬牙，向外城的方向靠近。
爆炸的余音在空中回荡，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久久不散。
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强大的冲击力将林音久甩出幻境。还在外城的一群人同时被这股力量侵扰，被其不断推远。
-
内城。
台阶高耸，有人沿台阶走下，脚环铃铛叮铃作响。
“哦？很久没来客人了。”
“好像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