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恍惚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齐风的话的意思。
他这是……在向她……求婚？
哦……对了。
阳老爷子曾经提到过，希望她能够尽快结婚，目的是为了防止她在心存幻想回到傅寒夜的身边。
“齐学长，你这么快找到我，是有人告诉了你的我事情了吧？”夏浅轻声问道。
齐风看着她，然后才有些不自然地轻轻笑了一下，道：“夏浅，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对，是傅寒夜的外公的人找过我，他们甚至替我物色到了这个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国外学院的offer。不过，我向你求婚，却是出于真心。夏浅，我一直都爱你，我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只不过，你却一直拒绝我。现在，你和傅寒夜既然要分开，能不能……考虑我一次？”
果然。
阳老爷子的‘希望’，对她来说，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嫁给齐风，离开国内去往陌生的国家，然后……重新生下别的孩子，将宸宝也好傅寒夜也好，都忘记——或者哪怕不忘记，至少也能隔着山高水远的距离，无法相见。
阳老爷子的手段，的确密不透风。
“夏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么？”齐风带着哀求地轻轻说道。
夏浅怔忡片刻，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他，轻声说道：“齐学长，对不起。”
齐风的脸上霎时间由满怀希冀到了失望难过。
他努力在嘴角牵出一抹惨笑，道：“果然……还是被拒绝了么？呵呵……”
他轻笑一声缓解尴尬和失落的心，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再试一次。结果……夏浅，这是第三次，被你拒绝了呢。”
第一次，是在国内学生时代。
第二次，是在她出国之后，在巴黎。
这是第三次。
“夏浅，你……还爱着他吧？”齐风问道。
夏浅心脏蓦地一紧，下意识地说道：“我没……”
不，她不爱了。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的。
受到那么多的伤害，她早已没有力气和勇气再义无反顾地爱他了……
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些话，然而脑海中，却不听使唤似地，一遍遍地回放他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维系生命的装置，一动不动安静沉睡的样子。
心脏一寸一寸地痛。
这……还是爱么？
齐风悲伤地笑了笑，道：“你不要那么着急否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知道你之前也一直想要离开傅寒夜，但……那只是因为他伤了你太深，并不是因为你不爱他了。毕竟，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情。”
“夏浅，从好多年前开始，你就是那种对感情异常执着的人，付出的感情连着血肉骨髓，并不是你想要收回就可以毫发无伤地收回来的。你是那种……哪怕痛，都还会爱下去的人。”
夏浅不想听这些话，因为不知为何，齐风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更想起和傅寒夜的过往一点，心就更多痛一分。
“不要再说了！现在说这些……都已没有什么用处！”她近乎粗鲁地打断了齐风的话。
齐风停了下来，然后低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找机会，向你道歉。”
夏浅不关心，但她痛得没有力气阻止。
齐风说道：“你还记得学生时代，突然传出的我和你的绯闻么？”
她没想到会是那么久远之前的话，不由得愕然地看向齐风。
“那次绯闻，虽然不是我散播出去的，但却的确是因我而起。当年，夏柔有一天突然找上我，问我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无意隐瞒，因此，很直接地告诉她，我喜欢你，想要和你交往。这次询问之后不久，我和你在交往的传闻便出现并且甚嚣尘上。我未曾去深究，因为……这样的传闻，兴许会拉近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过，我大概还是隐隐知晓，只怕是夏柔散步了这样的传闻出去。”
夏浅眼眸逐渐瞪大，有些痛苦地看着齐风。
在国内学校的那段时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傅寒夜不小心用自行车撞了因为被罚所以几天都没吃饭，虚弱不堪的她，所以他负起责任，带她去了烤肉店。
由此为开端，她第一次从夏柔背后的那个晦暗的背景板姐姐，走进了傅寒夜的视线里。
后来，傅寒夜习惯性的会给她准备便当，骑着单车，让她坐在单车后车座上，带着她去看各种展览，给她买礼物，像对待夏柔那样，对她温柔宠溺过一阵子。
直到……学校里不知怎么突然传出了她和齐风在谈恋爱的传闻。
那之后，傅寒夜突然从温柔变成了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