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谭婉云在昏睡中好像感觉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心中念道:“这人一定是阿飞,一定是阿飞”,便叫道:“阿飞,阿飞”,不觉醒了过来,发现果然云雁飞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谭婉云不由惊喜万分,说道:“阿飞,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刚才好怕,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云雁飞听了,心中很是感动,说道:“阿云,我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吗?”
他看着谭婉云一脸憔悴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感动,说道:“阿云,多谢你救了我。”
谭婉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便说道:“阿飞,我好饿,我们到海里捉些鱼虾来烤了吃吧。”
云雁飞道:“好啊。”
于是两人来到海边的礁岩中捉起鱼虾来。
那谭婉云在礁岩中搬起一块石头,见里面有一头螃蟹,心中大喜,便伸手去捉,不想被螃蟹夹住手指,不由疼得叫了起来。
旁边的云雁飞听了,忙奔过去,说道:“阿云,你怎么了?”
这时谭婉云已经挣脱那只螃蟹,只是手指上还流着血。云雁飞见了,忙拿起谭婉云的手指抚摸起来,抚摸了之后,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给谭婉云包扎起来。
谭婉云痴痴静静地看着云雁飞所做的一切。
云雁飞包扎完谭婉云的手指后,发觉谭婉云在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愣,忙岔开话题,说道:“阿云,我捉了一些鱼虾,连着你捉的螃蟹,我们去将它们烤了吃吧。”
谭婉云道:“好啊。”
于是两人将捉到的鱼虾蟹等烤了起来,不一阵子,便烤熟了,两人便吃了起来。
只听云雁飞说道:“啊,好香的鱼蟹。”
谭婉云也道:“是啊,好香。”
两人不由地望向对方,发觉对方的脸上都弄得乌溜溜的,不由都指着对方的脸笑了。这时两人下意识地同时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再看了一下手指,才意识到自己脸的糗,不由又相互笑了一下。
这时天下起了雨,两人便又奔回到大洞中。两人靠着洞壁,静静地坐着,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只听得到大雨斜侵山壁的声音。
这时谭婉云说道:“阿飞,我有些心里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云雁飞道:“阿云,什么事?”
谭婉云道:“我问你,,你心中是不是喜欢我?”
云雁飞听了一怔,才缓缓地说道:“说实话,我心中是喜欢你。”
谭婉云道:“那你为什么要处处躲避我?是不是因为阿武?”
云雁飞道:“不错,我知道阿武深爱着你,我不能跟他抢啊,况且阿武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要追求一件东西,会执拗地去追求,直到拥有到才止,我怕我和阿武会闹僵,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
谭婉云道:“你们这样把我让来让去,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云雁飞听了,说道:“阿云,我……。”
谭婉云道:“阿飞,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必须向阿武说白。”
云雁飞道:“这段时间我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你说的不错,我们必须向阿武说白。”
谭婉云听了,心中大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谭婉云说道:“那你心中不想你的未婚妻阿莲了?”
云雁飞道:“实话告诉你,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才发觉阿莲赠给我的那只香囊不见了,我当时心中大急,但就是找不到,也许是我沉入大海的时候丢掉了。我想了很久,这也许是天意,或者是阿莲想让我将她忘了。”
谭婉云道:“这么说你要将阿莲忘了?”
云雁飞道:“不,阿莲她永远在我心底,就像很多为抗倭死去的将士一样,但我要勇敢地追求我心中的所爱,不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谭婉云听了,芳心暗喜,看了云雁飞一眼,低下了头。
云雁飞伸出虎臂将谭婉云揽在怀中,说道:“阿云,我发誓,我要用一生一世地去爱你。”
谭婉云依偎在云雁飞的肩上,心中感到很甜蜜。
很久,谭婉云才道:“阿飞,我发觉我们俩要是在这个荒岛上生活下去,将来生了一堆娃,就生活在这个荒岛上,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云雁飞道:“那怎么行呢,我可不愿意我们的儿女生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谭婉云听了,不由笑了。
第二天,云雁飞和谭婉云在荒岛上燃起熊熊大火,路过的货船见了,便驶过来将他们带离了荒岛。
由于他们在荒岛上呆了两三天,云雁飞估摸着已经无法去应戚继光、俞大猷和谭纶等将军的约了,便和谭婉云返回了余姚镇军营。
洪尚武和众将领问云雁飞去福建与戚继光、俞大猷以及谭纶应约的情况,云雁飞只说船只在海上遇到飓风被大沉了,他和谭婉云流落到一个荒岛上,后来乘一艄货船回来了,因此并没有去福建应约。
洪尚武与众将领听了,也不再追问。但洪尚武明显地感觉到云雁飞和谭婉云回来之后,亲密多了。
这天傍晚,洪尚武又去找谭婉云,但谭婉云不在,后来他才打探到谭婉云和云雁飞两人去海边了。
于是洪尚武也来到了海边,他在海堤边远远地看见云雁飞和谭婉云正手牵着手地在海滩上散步。
见到此情景,洪尚武犹如五雷轰顶,顿时呆住了,他觉得心中难受极了,不想去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摆在他眼前,他便转身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到了夜间,洪尚武又来到谭婉云的房中,谭婉云见了,说道:“阿武,你来了,进来坐坐吧。”
洪尚武默默地走到谭婉云的身边,说道:“阿云,你跟阿飞相爱了?”
谭婉云听了一怔,说道:“阿武,你听我说。”
洪尚武抓住谭婉云的肩膀,摇动着大叫道:“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和阿飞相爱了?”
谭婉云只能说道:“是的。”
洪尚武顿时呆住了,忽然又抓起谭婉云的肩膀摇动着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很爱你,你为什么又要和阿飞相爱?”
谭婉云道:“你很爱我我知道,但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有没有问过我是否也爱你?”
洪尚武一听,又呆住了。
这时谭婉云温柔地说道:“阿武,感情这东西是不可以勉强的,你放弃吧,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洪尚武听了,笑了起来,有点疯了似地,说道:“做朋友,呵呵,做朋友……”,便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谭婉云的房间。
他跌跌撞撞地踉跄到了福祥客栈,叫上了好几坛女儿红,吞了一碗又一碗。谁都无法理解,他此时的心中又有多痛苦,多难过。
终于,他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念叨着:“做朋友……”一会儿后,便打切了呼噜。
这几天,他明显地消瘦了许多,腮边,嘴边长起了斑斑的胡须。
这天,云雁飞召集洪尚武、杨应桢等将领商议完军情后,众人走了,洪尚武也转身要走,云雁飞叫道:“阿武,你留下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于是洪尚武停了下来,走到云雁飞的身边,说道:“云大将军,你不会是要向我宣布你和阿云已经相爱了吧?”
云雁飞道:“阿武,你听我一句,爱情这东西是两厢情愿的,如果一方不合,便要学会放下,执着下去,只能伤及自身产生不幸或是酿成悲剧。”
洪尚武道:“云雁飞,你是什么东西,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阿云,现在反而来教训我,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云雁飞,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我们以后不再是兄弟,我也没有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兄弟。”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云雁飞,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阿云现在对你好,我便会放弃,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阿云的。”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洪尚武又来到福祥客栈,喝酒喝得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这时云雁飞和谭婉云走了过来,看到此情景,云雁飞道:“没想到阿武他爱你是爱得这么深,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心如刀绞。”
谭婉云道:“早知有今日,我真后悔当初就应该明确拒绝阿武,唉!”
云雁飞道:“这件事总要解决的,长痛不如短痛,希望阿武能够尽早走出这段人生低谷,重新振作起来。”
他说完,便走进了福祥客栈,来到洪尚武身边,脱下自己的披挂,披在洪尚武的身上,便和谭婉云回去了。
这天,云雁飞正在召集洪尚武、谭婉云、杨应桢等将领商议军情,下人进来报告说离余姚镇不远的巨口村出现倭寇入侵。
云雁飞听了,马上结集军队,快速奔向巨口村。到了巨口村时,正好碰到了洗劫村庄回来的以冈川信为首的倭寇,两军展开了大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