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君九墨夸赞了弄月两个字,转首,看向燕北倾,说道:“他有此情况,大概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燕北倾,清澈明亮,燕北倾能清楚的在他眼中看见那个唇角含笑的自己。
那样璀璨,那样闪耀。
君九墨有这样的想法,燕北倾并不奇怪。
她看上的男人,英明果敢,慧眼识人,还文韬武略。
“被你发现了。”燕北倾眼底泛着点点星光,简短的五个字,却透着满满的自信与笃定,“那除了这一点,你还知道什么?”
君九墨眼底的笑意绽放开来,“我还知道,你等着宇文洵来求你,求你带着东陵的士兵攻打北越。”
燕北倾定眼看着君九墨,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向上扬起,她缓缓开口道:“我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说你我心灵相犀?”
“我都接受。不过呢,比起前者,我更喜欢后者。”君九墨扬了扬眉梢,很是享受燕北倾对他的夸赞。
弄月看了看他二人,碰了碰高弈的胳膊,打趣的说道:“高大哥,我看这里没有我们留下来的必要,多余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这话,惹得高弈抿唇轻笑。
燕北倾投来一眼,圆眸轻嗔,“连你也打趣我?”那一抹粉红,染红了她的耳际,看了让人心动。
弄月连忙否认,“哪有?只是说事实罢了。”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高弈一本正经的看着燕北倾,说道:“小将军,如果到时太子真的有求于你,怕是也会记恨上你。”
宇文洵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到那时,他大抵是受制于军中的形势,还有众位将士的逼迫,他不得已而为之。
他会想明白,这一切,是燕北倾布的局。
在他看来,那会是对他的羞辱。
所以,他又怎可能不恨上燕北倾?
燕北倾挑眉轻笑,往嘴里夹了一块土豆片,嚼了几下,待咽下了肚里,她方才说道:“他不是早就恨上我了吗?”
所以,她何惧之有?
更何况,在五年前,她就在他的手里死过一次了。
对于这一个恨字,实在是不足为惧了。
“所以,那些事你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我无所畏惧。”燕北倾说的云淡风轻,可君九墨听着却微蹙了眉头。
高弈说,宇文洵恨燕北倾。可是,燕北倾又何曾不是恨他宇文洵?
他们两人的关系,真的只是因为燕绥吗?
君九墨,并不这么觉得。
这其中,定是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许是察觉到君九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燕北倾掀眸,朝他看来,浅浅勾唇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君九墨没说。
他心中虽有疑问,但燕北倾并没有要主动告诉他,所以他也不追问。
就像他们之前有过的约定,有些事,他会自己去发现。
燕北倾挑了挑眉梢,“真的没有?”
“没有。”君九墨说道。
“好吧。”燕北倾耸了耸肩,如果他问了,说不定她会告诉他一点点的。但既然他不说,那就算了。
她,一向不强人所难。
而高弈看着燕北倾,眉头皱得更紧了。
君九墨看出来了,他自然也看出一些,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多说。更何况,他还比君九墨更多的知道燕北倾的身份。
但在他跟君九墨和弄月两人一同离开之后,他又寻了个机会折返了回来。
燕北倾仍旧坐在桌边,没有动。
看见去而复返的高弈,燕北倾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此前高弈所坐的桌前还放着他的茶杯。所以,高弈会折返回来,早在燕北倾的掌握之中。
“有什么话,你坐下说吧。”燕北倾扫了高弈一眼,眼神示意的说道。
高弈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看向燕北倾,欲言又止。
燕北倾放下茶杯,看着高弈,说道:“在这之前,我虽然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多问我跟他的事,但今天你既然特意折返回来,我可以让你问一个问题,其他的我会多说。”
一个他字,燕北倾并没有点明。
但双方,心知肚明。
这里虽然是燕北倾的营帐,可也要谨防隔墙有耳。有时候,任何的风险,他们都不能冒。
高弈皱眉,道:“随便问什么都可以?”
“是。”燕北倾点头。
顿了下,她说道:“所以,你把握好机会。”
高弈抿唇,静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五年前,你出了那样的事,是否是出自他之手?”
那样的事,指的是燕北倾在青山镇死里逃生。
燕北倾眼底掠过一抹寒芒,杀意顿起。
高弈清晰的感觉到,但他并没有丝毫的害怕。
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缓缓的收紧。
在听得燕北倾说出一个‘是’字之后,茶杯在他的手中诧然爆裂,茶水四溅,碎片瞬间划伤了他的虎口。
高弈咬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浓的怒气,“果然是他。”
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当年他就有所怀疑,可是他一次次的否定了自己。
身为一国太子,不能这么做。
不管是燕绥也好,燕北倾也罢,在他高弈看来,她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是国之将才,是守护边境的重要人物。
宇文洵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
所以,在他们去青山镇的那一次,根本就是他居心叵测,别有用心。
他,简直是该死!
“高弈。”燕北倾轻唤着高弈的名字,她伸手,示意他松开手,那茶杯的碎片已经刺进了他的手掌心,鲜红的血流出,那样刺眼。
可,高弈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燕北倾简单的清理了碎片,然后又进行了包扎。
在系上纱布后,燕北倾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定定的看着高弈,说道:“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切不可声张。”
“嗯。”高弈点头,“我知道。”
若是说出去,只怕他没有活路。
宇文洵的身份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人,是太子。
任何一句对他不利的话,可能都会给自己带来杀生之祸。
“还有,以后见了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燕北倾又说道。
高弈浓眉狠皱,“难道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