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倾微微眯了眯眼,好看的眉梢轻挑,眸底清光泛泛。
没有说笑?那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吗?
他打的什么算盘,她心底再清楚不过。
“是吗?”燕北倾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喜乐。
宇文洵听着看着,一时摸不清燕北倾的心思,他出鞘般的剑眉皱了下,“那你的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不等宇文洵的话说完,燕北倾就截了他的话,语气依旧不急不缓。
说着,她避开宇文洵审视的视线,揉了揉眉心,说道:“太子殿下,我累了,我想再睡一会儿,可以吗?”
她抬起头,眼带祈求的看向宇文洵,“可以吗?”
如果她针锋相对,不识时务,反而给了宇文洵借口,可这会儿燕北倾一改往日的作派,声音虽然谈不上轻柔,甚至还有些寡淡,可那一双水漾的眼眸令人无法拒绝。
宇文洵身侧的拳头微微握紧,扬唇一笑道:“好。那你再睡一会儿。”
“谢谢,我身体不适就不送太子殿下出去了。”燕北倾说道。
“你就好生休息,这些礼数就免了。”宇文洵摆摆手道。
“好。”燕北倾看似乖巧的应道。
下了马车,宇文洵的眸子重新恢复了冷色,甚至还带了几分戒备。
他握紧拳头,双瞳收缩,冷意森森。
今天,他没了机会查验她的身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燕北倾,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卫子舒取了水回来,看见站在马车前的宇文洵,奇怪的问道。
刚刚他们分明离开了,这会儿为何又回来?
“我过来再看看三小姐的情况。”宇文洵往马车内望了一眼,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顾三小姐。”
说完,在卫子舒狐疑的眼神下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卫子舒皱了眉头。
而在宇文洵转身时,燕北倾的眼神就猛然有了变化,明亮的眸光里散发出丝丝的寒意,煞气凌人。
想立她为妃?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宇文洵刚才的反应倒是提醒了她。
他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就必须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下。
“北倾,你醒了?”卫子舒上了马车,看见靠在车壁上的燕北倾,欣喜出声:“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嗯,出了一身汗,好多了。”燕北倾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抬头,向卫子舒投去一记灿烂的笑容,“子舒,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们担心就好。”卫子舒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道:“你呀,以后有什么事,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总是一个人撑着,知道吗?”
说到这个,燕北倾就心有愧色,“抱歉呀,我以为我能撑得住,可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见她眼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卫子舒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说道:“你别想多了,身体好好养养就会好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要着急着回京,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你身体康复了我们再启程。”
燕北倾听了,没有马上回答,眉头紧蹙。
“怎么了?你还有事?”卫子舒问道。
“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燕北倾笑着道。
卫子舒点点头,说道:“虽然呢,现在君公子回了大祁处理要事,夜大哥也回了桃花峪,不过你身边还有我,高大哥和弄月,所以呀,你有什么事要处理就交给我们,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提到君九墨,燕北倾心中一片酸涩。
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脆弱的,也就容易胡思乱想。
君九墨离开了这么多天,不过却是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传来。
看着燕北倾黯下去的眼神,卫子舒轻咬了咬唇,自认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该提的人。
握紧了燕北倾的手,卫子舒轻声说道:“北倾,别想他了,他要是心里有你,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不会让你为他伤心难过的。”
“我没事。”燕北倾反握住卫子舒的手,然后暗自叹了口气,道:“只是想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罢了。”
对于君九墨,她似乎还了解甚少。
有关他的事,他并没有主动向她提及,就连他是大祁王爷这个身份也是她自己推测的。
当然,对于他的事,她因为要处理自己的事也没有过多的查问。
即便他向她多次提及陪他一同回大祁,可她对他依旧知之甚少。
听了燕北倾的话,卫子舒误以为燕北倾是在担心君九墨,她安抚的道:“听高大哥说,君公子的能力和手段都很强,你也不必为他的事太过忧心,君公子不会有事的,所以北倾,你接下来就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什么也不要想了。”
“嗯。”燕北倾微微勾唇,浅笑着道。
“这就乖了。”卫子舒笑着摸了摸燕北倾的脸颊,呃,还有些烫,她取过水袋,“来,先喝口水,舒服一点。”
燕北倾从她的手里接过水袋,卫子舒一定不定的看着她,转眸的瞬间看见榻上另外一个水袋,她皱了眉头取了过来,想到刚刚在马车外的宇文洵,她问道:“这是太子殿下的水袋?刚刚我看见太子了,他怎么来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燕北倾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冷哼道。
卫子舒抿唇,想了想,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所以对太子我们都得防着一些。”
燕北倾看了卫子舒一眼,直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于是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刚刚发生什么了?”
“是这样,就刚刚御医……”卫子舒将御医前来为燕北倾把脉确诊时,宇文洵想赶她和弄月出马车的事跟燕北倾说了,末了还不忘控诉几句:“所以,你说太子是不是不坏好心?他是太子,怎么能这么不顾及你的名节声誉,他那心里定是憋着什么坏心思。”
看着卫子舒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燕北倾笑了,“从这件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好,表面上看他温和有礼,大方有义气,可实际上他是睚眦必报。”
燕北倾说这话,只差没有直接说宇文洵是小人这话了。不过,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