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燕霏霏此刻并未在军营。
在燕北倾披甲上阵的当天,燕霏霏就从牢里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刚才燕北倾跟曹氏所说的那一番有关燕霏霏的话,不过是击溃曹氏心理防线的一个手段罢了。
除了侯府主母的位置,曹氏最最在意的也就是她这个女儿了。
燕北倾双眼微眯了眯,想了想说道:“等处理完燕振辉的事,再追查她的下落。”
“好。”
“在启程回汴京之前如果还没有她的消息,就交给燕云十九骑的其中一人去处理。”燕北倾冷然的说道。
燕云十九骑?
弄月一怔,没想到燕北倾会有此决定。
燕云十九骑是三年前燕北倾组建的一支队伍,一共十九人。
他们每个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骁勇善战,能力非凡,处事果决。如果要问他们到底有多强,就算是弄月也不清楚。
弄月曾听夜千澈提过一次,两年前燕北倾与燕十一途径人人闻风丧胆的鬼山,被山匪拦截,两人一气之下直接剿灭了鬼山,据说鬼山共有山匪数百人。
如果由他们出手,就算燕霏霏逃到天涯海角,她也逃不出燕北倾的手掌心。
待燕家没落,燕霏霏没了去处,燕北倾不确定她会与她来个鱼死网破,暴露她的身份。当然,她说的话,其他人未必会相信,她今天得来的一切也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毁灭的。
但燕霏霏的存在始终是一个炸弹,她必须将燕霏霏捏在手心里,掌握其中。
如此,她才放心。
当然了,如果燕霏霏非要往火坑里跳,她燕北倾也不会拦着。筹备了这么多年,她有的是法子把自己从这件事抽身出来。
这一点,弄月仔细一想也能想到,她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只要是燕北倾做的,弄月一切照做。毕竟,她这条命,当初也燕北倾救的。
等燕北倾回到宜州军营,已是漫天繁星。
燕北倾将曹氏交给陈副将,叮嘱了几句就回了营帐。至于云姨娘,燕北倾在回营之前已经安排妥当。
“小将军,你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高弈站守在营帐外,看见燕北倾立即迎了上去。
“嗯,处理完了。”
燕北倾一边往营帐内走,一边说道,但见高弈跟来,她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高弈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了笑,道:“其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
“哦,那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燕北倾说完,朝高弈摆了摆手,直接走了进去。
高弈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其实他是想过来跟她说关于她跟君九墨的事情。
然后,低头又摸了摸脑袋,算了,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再跟燕云倾说也不迟。这么想着,高弈再往营帐内望了一眼,方才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
至于燕北倾,许是她是真的累了,没去太多的注意高弈的神情,进了营帐,打了个哈欠,双手一摊,倒在床上就倒头大睡。
待她醒来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燕北倾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
“北倾,你终于起来了。”卫子舒从外面走进来,脚步欢快,燕北倾擦了脸将帕子挂在架子上,回头笑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了。”卫子舒神情夸张,围着燕北倾,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几遍。
燕北倾摸了一下卫子舒的小脸,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又给卫子舒倒了一杯,“喝茶。”
卫子舒在桌前坐下,灼热的视线依旧落在燕北倾的身上,双手拖着下巴,一瞬不瞬的望着燕北倾,啧啧出声道:“北倾,可真是看不出呢,几年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燕北倾但笑不语,低头喝茶。
卫子舒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军上下对你有多么的崇拜和敬佩,当然了,我也是一样的。用同样的兵马对阵北越,太子殿下是屡战屡败,可是北倾你呢,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太厉害了。”
“北倾,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这么明显呢?以前我也不知道太子差在哪里?可这次跟你这么一对比,我就知道了。北倾,你简直是让我另眼相看,我现在你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燕北倾放下茶杯,斜眼看了卫子舒一眼,道:“你太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卫子舒连连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每次从前线传来捷报,军中有多么的兴奋,那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说到这里,卫子舒停了一下,转而叹息道:“北倾,如果你是男子,你一定会有一番建树的。”
燕北倾轻笑一声,垂眸间敛去了眼底的冷意和嘲弄:“就像我哥那样吗?”
卫子舒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她坐直了身子道:“北倾,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绥哥哥他那只是意外,他是为了救太子殿下……”
“意外?”燕北倾唇角的嘲讽之色愈发的浓郁,“这天下可没那么多的意外……”
卫子舒一愣,心有疑问的道:“北倾,你这话……”
话刚说了一半,卫子舒突然就停了下来,站起身看见帐门口,语带紧张的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宇文洵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刚刚她们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去?
燕北倾扯了扯嘴角,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宇文洵看着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作的燕北倾,冷色的眸子里寒光微闪,转而看向卫子舒,说道:“我想单独跟燕三小姐说几句话。”
卫子舒暗自松了口气,想来并没有听多少,否则他能这么轻易的绕过了她?
“好好,那你们慢聊,我就先走了。”
离开之前,卫子舒看了燕北倾一眼,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北倾,好好跟太子聊,别冲动。”
说完,又担忧的看了看燕北倾,方才离开了。
宇文洵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一双冷然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燕北倾,好似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燕北倾余光处往宇文洵的方向瞟了一眼,伸手,提过茶壶,语气淡淡的道:“太子一直盯着我,莫非是对我有非分之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