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里来的,把符契拿出来!”
守门的士兵看着这两个形似野人的汉子,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时候南赡部洲也开始实行符契制度了?”这套起源于乾国的制度在东胜神洲都没有完全普及下来,居然传到了这里。
虞午心里一凉,在前世的祖国没有身份证就是黑户,没想到穿越过来也会被户口难住。
“没有籍契,不能入城!”
这座雄关之北,是一片山林,没有村落、城池,每日只有一些药农、猎户往来,极少的商贩在东胜神洲的战乱之秋更少了。士兵看惯了近日越来越多的难民,见二人躲躲闪闪就知道有问题,立刻开始驱赶!
唐四腆着笑,上前道:“大哥,我们是到庞城来投奔亲朋,远道而来,能不能先让我们进了南天门,再去申办契籍。”
士兵拿起手中的棍子,直接驱赶道:“走走走,一边去,这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吗?”
“兵大哥!”唐四伸手拿出身上仅存的一点财物——一把银锁,说道:“您行个方便……”
还没等那士兵反应,一个小校模样的人,劈手夺过银锁,斜着眼看着那士兵问道:“你是他大哥?”
士兵闻言脸色大变,一脚把唐四踢翻在地,喝道:“谁是你大哥!什么破玩意儿也往老子怀里塞!”
唐四恼羞成怒,就要扑上去理论,却被虞午一把抱住。虞午连声道:“得罪得罪了,兵老爷,我们过路的。”
唐四还要嚷嚷着上前,虞午忙按住他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先走!”
二人真是欲哭无泪,满心以为看到了希望,来到了南天门,可没想到愣是不给他们进!一座巍峨的关卡,进去了就可能是温饱,待在外面很可能就是死亡。
虞午是吃惯了闭门羹的,既来之则安之,肯定有解决的办法!首先要搞清楚,为什么突然有了限制入城,有哪些解决途径。
就在这时,一个一脸谄笑的矮小、猥琐中年男人,突然凑到两人面前,说道:“两位小兄弟,想进城吗?我有办法!”
唐四刚受了打击,情绪低落,突然有人雪中送炭,大喜过望,忙道:“想进想进!”
虞午却有些警觉,事出反常必有妖,衔接得这么好,肯定有猫腻。他一把按住跃跃欲试的唐四,说道:“这位大哥,谢谢了。我们是来投奔亲人的,等些时间,自然有人来接我们。”
那男人呵呵一笑:“你们进不去的,东洲战事我们都知道了,这籍契政策就是为了防止难民流窜,二位这样是断然进不去的。”
唐四愤然道:“不是说庞君求民若渴,有极好的条件欢迎各地难民吗?我们兄弟慕名而来,千里迢迢,却为何不得入关?”
那男人面色如常,像是见管了这样的场景,重复着一样的话术,让虞午不由得想起前世售楼处的业务员,口灿莲花、天花乱坠。:“好说与你二人知道,咱们庞国去年就改了律令。冯相主持革新,人人需具备符契,所有他国难民要么经过严格审查有可靠人担保,否则不能入籍。”
唐四闻言,已然入套:“那如何是好?”
“法子倒不是没有。”男人故作神秘都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如果是庞城人的家人,仅需缴纳少量的金银便可入城!”
“你看看我俩,哪里来的金银?”唐四想起刚刚被人夺取的小银锁,心里更是懊恼。
“唉,你我相遇便是缘分,我如何能要你们的金银?”他做出一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样子,自报家门道,“在下陈敖,乃是庞城富商陈老爷家的管家。我们老爷一心向善,最爱救济贫困。你们二位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家老爷必然伸出援手。”
唐四一听,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道:“陈老爷若能救我们脱困,我定万死以报!”
“呃,别别别!”陈敖笑着揽起唐四的手道:“我们老爷一片好心,怎么就死啊活啊的!”
虞午虽在一旁听着,却一直仔细观察着周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冒出了四五个汉子,悄然向二人围了过来,便冷笑道:“不知老爷要如何救我?”
“简单简单。”陈敖伸出拿出两根竹简:“只要两位做了陈公的家人,只需少许财货,就能保两位顺利入城?”
唐四就要伸手去接那竹简,却被虞午一把拉住。
虞午猛地从腰间拔出匕首,拖着唐四往后连退三步,跳出了几人的包围圈,厉声问道:“什么叫陈公的家人?莫非是要我们卖身为奴?”
唐四也是经历了不少世事之人,刚刚一时情急差点入了套,此时也明白了过来,立刻捡起一块石头,护在唐四身侧,问道:“好竖子!敢算计老子!”
那几个壮汉见事情败露,就是上前动手,却被陈敖拦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两位兄弟这是哪里话?留在城外,荒郊野岭,野兽遍地,不是饿死就是落入兽口,陈公府上丰衣足食,如何不好?”
“哼,休要骗我!你们这样做派明明是人口贩子!”唐四厉声喊叫起来,妄图引起官兵注意。
陈敖貌似猜到了他的想法,大咧咧地笑道:“你喊也没用,现在就这一个法子进城活命。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门口的官爷只认我们陈公的牌子!”
果然那些官兵,虽听到了这边的叫喊,只是转过来头看了两眼,没有任何表示。
唐四顿时没了注意,只能侧头看看虞午。
虞午并不着急,事在人为,不可慌张。他拉着唐四徐徐后退,口中道:“谢谢陈爷提醒,我兄弟二人大不了原路折返,有甚可怕?”
陈敖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是走投无路,如何能到此?莫要说笑了,乖乖跟我到陈公那里报道吧!”
“劳烦您关心,就此别过!”说完二人转身就奔着林子跑去,生怕被他们围住。
陈敖却不叫人追,而是大声道:“两位兄弟,我就在这儿等着,只要是白天都能再此寻我,随时引荐你们入城!”
“看来此人做这样的勾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唐四愤然道,“我们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你傻啊,看他那样子,不是第一次诱骗不成了,这在左近必有人聚群而居,我们就算不入城,在这里也一样能生存发展!”
唐四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虽然还有些犹豫,却也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
真是瞌睡给递枕头,两人正欲沿着河流寻找人烟,便见不远处有白烟冉冉升起。
“难道是炊烟?”
二人不及细想,转过一个山坳,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老人围成了一个圈。再看中央,一个小女孩被绑在树干上,双眼似有神似无神地聚焦在虚空中,嘴里还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人与女孩中间,规则地摆着几堆点燃的茅草,刚刚二人看到的白烟,就是由它而起!
虞午大惊失色:“他们难道饿的要吃这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