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昨日见王姬身上的火石十分有趣,想借来一用,何曾说过要你什么银镜、铁镜?”
原本还觉得不好开口,现在这么一闹,反而让这番索要变得顺理成章。
蔡王姬闻言,忙道:“原来是这个,公子尽管拿去,我马车里还有几块。”
唐四偷偷给虞午竖了一个大拇指,火石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自己虽也一早就惦记了,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居然敢能把无耻地讨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真是个人才!
收完谢礼,自然要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虞午看着二人上了马车,欲言又止,原本已经向后退了两步,还是忍不住道:“王姬与将军同行,虽然带着帷帽,但有心之人一眼便可识破,不如弃了车驾,改换衣裳,男装而行,或能掩人耳目。”
蔡王姬立在车头,再次附身道:“公子之言大善,我这就改换衣裳!”
虞午闻言再不愿多做停留,与唐四转身就走。却听到身后王姬的声音:“还未请教两位义士尊姓大名,也好来日厚谢!”
唐四边走边看向虞午,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不可告知姓名。
虞午却仍然道:“在下虞午,期望江湖不见!”
两人越走越快,到了后面近乎是奔跑着向前。
终于日头高升,两人实在是跑不动了,才靠在一棵大树上,重重地喘着气。
唐四竖着大拇指道:“兄弟你胆子真大,袁将军什么样的人物,你也敢要谢礼。”
虞午也是一阵后怕,伸出手来给他看:“你当我不害怕?唬人懂不懂?你看看我的手,到现在还抖得厉害!我俩要是求饶,当场就是一死,还不如硬气点,这不就混过去了吗?”
唐四拿出竹筒狠狠灌了一口水道:“亏得你敢要,有了这火石,咱们一路上就不用吃冷食了!”
“既然做了善事,自然该要回报。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天知道他原本想要的回报是什么,这会儿退而求其次倒显得很伟大了。
“你不该告诉她姓名的!”唐四摇摇头道:“我看我们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她了,可要是让大乾人知道是我们救了她,咱们的家小可就危险了。”
虞午心想:“我定会名动天下,到时候见不见得,就难说了。”却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才是真正进入了荒野求生阶段。
通天河,如传说中的一样,水流端急,险滩遍布,暗礁丛生。虞午二人砍伐大竹做了一个小筏,又不放心,多带了整整两大捆竹子栓在小筏之后,以备不时之需。
虽是顺流而下,夜晚却不敢赶路,生怕意外沉没。遇到水有暗礁时,二人更是轮番下水,引舟而行,好在春过夏来,日头越来越足,天气越来越热,更加便于二人赶路。
就是夜间蚊虫难熬,要不是虞午懂得抹上泥巴,形成一层保护膜,二人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血肉都要喂了这群孽障。
这些天靠着夜放鱼篓,二人勉强能够果腹,即便如此,虞午仍然没有舍得动用自己沿途再次搜集的良种。
一路走下来唐四对虞午是越来越佩服,也是越来越疑惑,他还是那个曾经的小老弟吗?
特别是有一天,唐四惊恐地发现前面的水岸上潜伏着一只鳄鱼。与之不同的是,虞午的两眼中充满的兴奋和喜悦,那是猎手看到猎物时放射的光芒!
“鳄鱼只有咬合肌,只要你摁住它,它就张不开嘴!”
他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确认没有第二只鳄鱼后,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摁住了鳄鱼的嘴巴,大声喊着:“快拔匕首!快!快!”
唐四这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快速上前,伸手从虞午腰间拔出匕首,慌乱间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虞午大声道:“后脊中间,一刀短魂!”
贝爷说过,那里是鳄鱼的神经所在,一刀进入,立刻麻痹,任人宰割!
果然唐四拼命地一刀下去,鳄鱼旋即停止了挣扎!
虞午却不敢怠慢,立刻指挥着唐四将鳄鱼搬到竹筏上:“快走快走!血腥味会吸引来其他鳄鱼,咱们漂个半个时辰再享用!”
唐四从来没有想过鳄鱼也可以吃,闻着那嫩肉炙烤发出的焦香,简直是极品享受!
虞午细细地割下一大张鳄鱼皮,虽然刀工不佳,不够完美,但是做一张小帆是绰绰有余。
“等到了南天门,我定要将它改成一个时尚小包!”
自那以后,唐四再也不敢背对着虞午,总觉得他什么都敢吃,如果逼急了,说不定会对自己下手!
连日间的小心翼翼,反而弄得虞午有些莫名其妙。
七月流火,一对衣衫褴褛的少年呼啸着乘舟而下,连日的灼烤,让二人的皮肤黝黑发亮。兽皮半裹着遮住下半身,长篙轻点水底,惊险地行过一片激流,水势突然平缓,宽阔的河道让人眼前一亮。眺望远方,隐隐有了些人烟。
“这不是天然水道!”
虞午细看河岸,明显的人工斧凿痕迹,由此看来,在他们不远的前方必然有一座大的城池。古人逐水草而居,每到河湾定有人群聚集,看来漂流之旅要接近尾声了。
果然,透过树梢,唐四已窥到了高耸的城楼!
“看,那里,那里,我们终于到了!”
唐四欢快地用竹篙扑打水面,在竹筏上跳了起来。
这让虞午想起了前世电影里欧洲移民看到自由女神像的场景,好像来到了新大陆就一定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一样。
这里就是南天门,东胜神洲与南赡部洲的交汇点,越过那道城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得地:庞国。
二人跳进河水,狠狠将自己从里到外洗刷了一遍,确保以一个精精神神的状态迎接新的人生。
虞午站在高墙下,回头望了望陪伴自己一路的竹筏,想着:我一个穿越来的人,能被你们困死?我一定要致富发家,当上CEO,迎娶白富美!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虞午还没开始施展抱负,就被南天门的守城兵士给拦了下来:
“你们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