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推门声响起，伴随着风铃清脆的声音。
苏清清缓步走了进来，米色的针织衫衬托着她纤细的身材，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
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温婉动人。
“好久不见。”她微笑着说道，声音依旧那么清澈。
顾斯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在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停留了片刻。
那个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边，带着淡淡的甜味和苦涩。
“坐吧。”他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示意她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想喝点什么？”
“拿铁就好。”
服务员很快送来两杯拿铁，浓郁的咖啡香在两人之间弥漫。
寒暄片刻后，苏清清轻轻搅动着杯中的拿铁，眼神闪烁，似乎在组织语言。
“小叔，宴会那天晚上......”她纤细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是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了白蕴。”
顾斯年没想到她会先解释这件事。
他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存私心，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其实是他有意为之。
只有拿喝醉和认错人当幌子，他才能明目张胆的碰她。
但他不能说。
她已经往前看了，他不能卑劣的毁掉她的人生。
“抱歉，那天我喝多了。”最终，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这个谎言像一把刀，同时割伤了两个人的心。
苏清清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笑容很淡，却让顾斯年心头一痛。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苏清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祝小叔一路顺风，以后生活万事顺遂。”
转身的瞬间，一滴泪悄然滑落，带着彻底的释然，落进温暖的阳光里。
顾斯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握着的证据文件几乎要被捏皱。
若是真的为她好，就该做到不再纠缠。
必须这么做，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整理白蕴抄袭的证据。
一份份对比文件，一条条相似度分析，所有的证据都清晰地指向同一个事实。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将所有证据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报告。
媒体的反应比预想中更快，更猛烈。
白蕴抄袭事件在短短几小时内就登上了热搜榜首。
“白氏集团千金深陷抄袭丑闻！”
“知名作家白蕴作品涉嫌抄袭！证据确凿！”
“白氏股价暴跌15%！市值蒸发超20亿！”
各大媒体竞相报道，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新闻。
白蕴坐在豪宅的真皮沙发上，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新闻推送，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砰！”
昂贵的手机重重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她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发了疯似的开始砸东西。
水晶吊灯、古董花瓶、装饰画，价值连城的摆件在她手中化作碎片。
手机里不断传来提示音。
出版社的解约通知。
各大平台的封号通知。
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函。
品牌方要求她发布道歉声明。
白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光鲜亮丽的妆容已经花得不成样子。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而疯狂，像是一只即将反扑的野兽。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捞起钥匙便开车上了路。
深夜的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无规律地游荡着。
路灯的光影在车身上忽明忽暗，如同白蕴此刻阴晴不定的心情。
她死死盯着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放松。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写字楼走出。
顾斯年。
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的一切。
名誉扫地。
身败名裂。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咆哮声，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几个月后的法庭上。
白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顾斯年，终于情绪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泪水混合着精心画好的妆容，“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法官威严地敲响法槌，宣判白蕴故意伤害罪成立。
顾斯年看着她被法警带走时疯狂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疲惫。
轮椅上的手机亮起，是苏清清发来的新年祝福。
男人指尖在回复键上停留许久，最终只打出简单的几个字：“谢谢，你也是。”
窗外雪花飘落，那一瞬间，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