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必须先拿稳母婴店的形象,让员工安心,我扶着额角。
“都先下班吧,今天暂时停业整修,我出钱补偿各位的工资。”
店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默默离开,不敢说啥。
我指挥苏悦快去找维修玻璃的人,安排清洁公司来收拾现场,我自己想先把四周看看。
一个拐角处,我发现一张被撕碎的纸片,上面印着某家公司LOGO,似曾相识。
拼起来看,是那家空壳公司名字,看来八成就是那批假货商人报复。
我越想越气,拿出手机就翻到林泽的通话记录,正要打过去,却见迎面警察来了。
“你好,是你们报案吗,店铺被破坏具体情况能说一下吗?”
我点点头,情绪克制着:“凌晨有人砸店,你看我们门口这情况,损失惨重。”
警察拍照取证,问我有没可疑线索,我递过去那张名称:“我怀疑是这家公司干的,想打击外人,我母婴店可能成了他们目标。”
他接了过去:“行,我们回去调查,但恐怕要点时间,你们最好自己也提高警惕。”
我没法发脾气,警察本就如此流程化,只能冷脸表示配合。
等他们离去,我沉住气走到仓库,看到里面好多货都被泼了黑漆,彻底废掉。
心中绝望感涌起,母婴店刚开张不久,就被.人.搞成这样,我还怎么撑下去?
“别慌张瑜,这次决不能倒,否则对手只会更猖狂。”我心里强迫自己冷静。
苏悦带来工人清理现场,打电话找人补装玻璃,可对方也说最早也得明天才能修理。
我看看时间,发现跟杜董约的时间就在上午,还得赶去监狱一趟,根本分.身乏术。
“苏悦,你先盯着工人修理,外头安排个夜班保安,小心再被砸。”
她双眼通红,却还是用力点头:“好,你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吧,这里我扛着。”
我拍了拍她肩:“别太害怕,背后有我呢,咱家店不会垮,也没人在这撒野!”
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店门,看着那满地狼藉,我脑子里满是翻涌的恨。
一口气奔到路边打车,脑中却闪过一念:“也许杜董搞砸店,故意威胁我来给他减刑?”
可又转念想,他现在牢里也没这种大本事,就算他那家人也不够能耐。
“算了,先问问他有没有更多内幕,能让我快刀斩乱麻,毕竟我的时间不多。”
车到监狱门口,我下车径直朝会见室走,登记后被带到一间封闭小房。
几分钟后,杜董被狱警押进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却仍露出那招牌似的笑。
隔着透明玻璃,我拿起话筒,冷脸斜睨:“有话快说,没话我走。”
他低沉嗤笑:“张瑜,你竟比我想象中更狠,连一点旧情都不留。”
我几乎绷不住要咆哮:“老娘怀着孩子,你搞小三谋财害命,还想要什么旧情?”
他干咳几声,低声道:“行,咱们不谈废话,你要王璇的完整罪证吗?”
我双目死盯他脸:“废话少说,证据拿来,我会考虑在法官面前给你一句好话。”
他冷着脸:“先跟我保证,你会真帮我,否则我凭什么自掘坟墓?”
我一记眼刀射过去:“你选择不说,我也有其他方法收拾她,大不了你俩一起死。”
他似乎被我的冷漠呛住,轻扯嘴角:“你果然变了,以前那个柔顺的张瑜去哪了?”
我瞳孔一闪,面无表情:“被你们逼死的人,怎么还能活在原地?”
他半晌无言,只余呼吸声沉闷,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MP3。
“这里面有一段录音,能证明王璇当初如何策划害小宝,她以为我不会留底,但我留了一手。”
我眼睛盯着那MP3,心脏紧绷:“你要我怎么帮你,就这么想少坐几年牢?”
他叹口气:“是,我不想死在里面,还有家里一大堆破事要我收尾。”
我想起那群砸S市母婴店的疯子,不知是否跟他家人有关,算了,先拿回录音再说。
“好,我可以在庭上说你只是从犯,相对责任减轻,但你别妄想减太多。”
杜董苦笑:“这就够了,我没指望完全脱身,只想出去时还能喘口气。”
我冷哼:“你先把MP3给我,不然名义上要我保证也行,但我要先听听音频真假。”
他示意狱警,我隔着玻璃看见狱警打开箱子搜出一份文件袋,里头装着MP3。
看着那小小播放器,我心头狂跳,赶紧示意警员拿给我听一段。
对方先递来一个耳机,我小心翼翼贴在耳边,心都快扑通跳出喉咙。
波形声里,先传来王璇略带娇媚的声音:“杜董,你可别心软,否则大计就泡汤了。”
又有他当时嚣张的回话:“不用你提醒,只要她生不出孩子,我们就拿到财产了。”
后面还有交谈提及医疗事故,提及买通护工让我小宝病情恶化,听得我五官都扭曲。
我捂住嘴,差点叫出声,这冲击比想象更可怕,简直让人窒息。
强忍住泪水,我让狱警关掉音频,轻轻靠回椅背:“好,这东西确实能送她进去。”
杜董隔着玻璃注视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张瑜,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字太轻贱,但我是真的有点后悔。”
我没有再看他,只冷冷说:“后悔?晚了,当初小宝断气那一刻,就注定我们你死我活。”
他苦笑,一手撑住额头,不再作声,似乎明白我有多少恨。
见他默默认输,我直接手搭在话筒上:“待会儿我会签一份具结声明。
说你是从犯,案发时受王璇指使,但别指望我能救你到哪去。”
他点点头:“这样就够了,我也算对得起家里人,起码还能保一条命。”
我抿紧嘴,耳边又回荡那句“只要她生不出孩子”,王璇那阴毒声音仿佛在我脑中回放。
强行压下一肚子杀意,我倒数三个数字,让自己冷静:“录音我先拿走,多的事以后再说。”
杜董垂下眼眸,轻说句“保重”,就被狱警拖离,我盯着他背影,无声地冷笑。
事已至此,他想拉我一起葬送过去,可我不会吃这套,我要他失去全部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