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步子,径直走向书桌前,把那份复印件从包里拿了出来。
借着台灯,几行熟悉又陌生的字迹,让我五脏六腑火烧火燎般难受。
“竟是这样,王璇那个贱人,还真能把人逼到绝境。”
可笑前世我竟还信她经常陪我逛街,给我各种花言巧语,却不知她背地早跟杜董搞在一起。
锥心刺骨,我翻来覆去看着上面签名,仿佛每一个字都闪现小宝流的血。
深呼吸数次,我才平复怒意,把文件塞进抽屉上锁。
隐隐觉得现在只是开局,后面还会更猛烈的冲击,我必须做好准备。
反正谁要阻我复仇,谁就得承受最狠的报复,我已不再是过去那个软柿子。
窗外霓虹闪烁成光影,我靠在椅背上,再度摸出那段妈妈的录像。
慢慢滑动进度条,却发现有一帧姿态熟悉的人影,和前夫李峰有几分神似。
“不会那么巧吧,那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医院。”我心里惊起波浪。
头痛倏地升腾,脑海里各种疑问团团乱撞:“难道杜董不仅害了小宝,也害了妈?”
想了半天没答案,干脆抓起手机,拨通杜董在监狱里登记的号码,准备狠狠问一问。
可铃声响了十几秒才转入语音,说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让我耐心等待。
我重重地把手机扔到桌上,胸腔里那股郁气无处可撒。
“好,你们都别躲,终有一天我会把这账算清!”
挣扎许久,我拔下笔记本电源,决定先合眼休息,这一天下来精神几近崩溃。
却没等我关灯,门铃就刺耳地响起,重重敲得我生疑:“谁半夜来我这,神经病吧。”
我走去猫眼一瞅,愣住了,竟是前夫李峰的律师。
“张女士,能开门吗,有急事要跟你谈谈。”
我脑袋一轰,死死盯着对方冷峻面孔,一瞬不瞬。
他到底要干嘛,让律师大半夜来我家,简直是穷途末路的表现。
犹豫几秒,我还是拧开门锁,但却保持着戒备:“什么事,快说完快滚。”
律师清了清嗓子:“杜董让我带口信,他有两段录音。
证实王璇才是害你孩子的主谋,他只是共犯,如果你肯为他求情,他或许还能减刑。”
我眼底闪过一丝凶光:“你说得贴切,他‘或许’能减刑,与我有什么关系,让他早点下地狱比较快。”
律师皱眉:“我只负责传话,杜董说,你若无动于衷,那些录音他就销毁,大家玉石俱焚也没啥好处。”
我心肺似要裂开,王璇是主谋,这我心里猜过,但如果录音真能指证她谋害,那对我来说价值极大。
可我要帮杜董减刑,鬼才愿意,看我小宝尸骨未寒,他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可怒极之下,我脑子一转:要不假意答应下来,拿到证据再过河拆桥?
嘴里冷嘲:“好,那你告诉他,我可以去监狱那边谈,但我得先看到证据,没证据就别诓我。”
律师似乎长出一口气:“好,我这就回去复命,他明早就会让人找你。”
我瞳孔骤缩,一股恨意直冲脑门,却面无表情地摔门,让对方吃了闭门羹。
靠在门后,双腿忍不住打颤,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我每根神经都绷紧到快断。
“别怕,他们在狡辩,我只要拿到证据,就能把王璇往死里踹,也能把杜董踹个透心凉。”
我咬牙控制住抖动,忽然想给自己灌口热水,可心里那股寒意还是透不出去。
再次回到椅子上,强迫自己闭上眼,却只觉脑海不断浮现小宝那张可爱脸蛋。
“宝贝,妈妈在一步步报仇,你放心,这回谁都别想逃掉。”
不知坐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昏昏沉沉中又梦见那些血淋淋场景。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吵醒,还来不及睁眼,就被铃声震得头疼。
抓起来一看,是牢房管理人员的陌生号码,顿时心惊肉跳:“喂,你哪位。”
对方语气倒还礼貌:“张瑜吗,杜董说明天要见你,最好上午就来,别耽搁。”
我没多话,只闷声应了句:“知道了。”
对方随即挂断,只留下一串刺耳忙音,如同绳索套在我脖子上。
“好啊,他还真心急,这回真得带好后招,看他还有何戏法。”
下意识摸了摸桌子,手指却碰到那张复印件,上面王璇的签名像一头毒蛇缠住我视线。
“你们这对狗男女,内讧也好,蛇吞蛇也好,反正我乐见其成。”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苏悦发讯息,让她留意店里的情况,今天我要去办私人要事。
还没发出去,门外忽然就响起敲门声,吓得我一激灵:“谁又来烦我。”
拉开门,就见苏悦一脸慌张:“不好了,大姐,你的母婴店被人砸玻璃了!”
我额头青筋暴起:“砸了还好好的过来通报,报警了吗,查到是谁吗?”
她吞口唾沫:“我到店里时大堂玻璃碎了一地,还有人在外墙喷了红漆,写着‘黑心店’之类。”
我肺都快炸,恨不能立刻提刀过去砍人:“还真给我整破事,这帮孙子太阴了吧。”
她有点哭腔:“员工吓得不敢上班,我也没办法,只好跑来找你商量。”
我二话不说拎起外套:“走,这群跳梁小丑,当我不敢动他们吗!”
苏悦打车送我到店门口,还隔着几十米就能看见那惨状,玻璃渣子一地。
歪歪扭扭的红色油漆涂在招牌上,触目惊心,真像凶案现场。
我一路踩着碎玻璃碴子往里走,店员们聚成一圈,见我来了也没人敢多吭声。
抬眼瞅见店内大梁还被泼了油,大桶的奶粉给踢翻,白色粉末撒一地。
“混账玩意!”我嘴唇直哆嗦,攥起拳头砸向柜台,发出咚地一声。
苏悦低声凑近:“刚才报警了,警察说要调监控,可咱们门口摄像头被破坏,拍不清。”
我压住内心火山:“那附近公共监控总有吧,不怕他们跑。”
她叹气:“可是时间很晚,周围店铺大多关门,监控也不一定拍得到。”
我胸口起伏不定,隐约觉得这是王璇或者那批假货人的手脚,也可能是杜董家剩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