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鼻息。
我呼了一口气，从来没感觉到哪刻像现在这样庆幸。
如果妈妈真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快叫医生啊，快帮忙叫医生！”
我边呼喊边将妈妈抱在怀里，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妈妈轻的吓人。
什么时候，妈妈已经这样轻了呢。
“不是我做的啊，你们别想赖在我头上。”
“我先回家了，我才想起来今天中午的菜没买。”
婆婆找着蹩脚的理由，着急忙慌地退了出去。
李峰站在一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竟迈开步子朝我走来。
我忙将妈妈抱得更紧，看见我的防备，李峰垂下的头更低了。
他嗫喏地嘴唇动了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听岔了吧？
李峰在跟我道歉？
他什么时候朝我低下来头过？
我还没来得及狐疑，王柔柔就在这时进来。
她一副受伤的表情。
“峰哥，你们，你......”
见她双目含泪，李峰也顾不得跟我道歉了。
他一把将王柔柔揽在怀里，神色焦急。
“柔柔，你听我解释。”
“刚才的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把他妈打出血了，这才道歉的。”
王柔柔不愧是顶级绿茶，面对李峰的道歉，她却说。
“没关系的，峰哥，你做什么我都理解的。”
“当年”，她只来得及出口这两字，就被李峰心疼地打断。
“柔柔，你别说了，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看着他们郎情妾意，我只觉得可笑，更为自己刚才的一丝情愫感到不耻。
都重生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看不清渣男的真面目吗？
“两位”，我不得不站出来做那个煞风景的人。
“医生已经到门口了，请开门让医生进来。”
“到时候你们两个愿意怎么卿卿我我，就怎么卿卿我我，我管不着。”
“但现在，碍事了。”
或许是对我有愧，李峰听话地站在一旁。
站在门口的王柔柔却丝毫未动，她拉着李峰的手。
“峰哥，不是我说你，怎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别忘了，她当年是怎么演戏的？”
“如今，说不定也只是她和她妈妈联手演的一出戏，就为了获得你的愧疚，峰哥，你可千万别上当！”
王柔柔的话音刚落，李峰的目光就不断在我和我妈身上徘徊。
我知道，他动摇了。
“李峰！”
“你打的那几下到底有多重你不知道吗？现在我只求和你离婚，我净身出户！”
“你快让医生进来！”
我焦急地喊着，可李峰却丝毫未动。
门外的医生也开始推门。
“请让我们进来，病人的病情耽搁不起，出了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承担。”
王柔柔反而在这个时候挑衅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想把戏继续演下去，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不如这样吧，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磕头，磕三下头说你错了，不该介入
我和李峰哥哥之间，更不应该用孩子捆绑住他，我就让医生进来，怎么样？”
王柔柔此举，是杀人诛心！
可是不照做的话，妈妈她......
我再次看了一眼妈妈，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刚才王柔柔耽误地这一会儿，她的鼻息已经比之前弱了很多。
再耽误下去，我不敢想。
“好，我答应你！”
说完这句话，我牙一咬心一横。
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哐哐哐磕起了头。
磕完了头，我直起身子。
“现在，可以放医生进来了吧。”
却没想到王柔柔眼珠一转，直接反悔了起来。
“你没说你错了，所以不算。”
“要磕一下头就说一声我错了，要不然你当然介入我和李峰哥哥的感情，对我的伤害又怎么算？”
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不得不说，王柔柔真是好算计。
她这样一讲，就算有人想为我打抱不平也得闭嘴，毕竟当年是我先犯的错，如今
就算她做的再过，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可当年的事情，明明我才是受害人。
王柔柔，李峰，他们吸食着我的血肉才有的如今幸福生活。
却还要倒打一耙，让我道歉！
可......
如果我不道歉的话。
妈妈此刻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如果忽略掉吓人的血迹的话，她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气血在此刻翻涌着，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哪刻像现在这样耻辱。
我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说。
“好，刚才的不算，我再给你磕三个。”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磕完了，现在总可以让医生进来了吧。”
我心如死灰地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刚刚王柔柔说脸痛，李峰还温柔地替她吹吹。
成婚三年，这样的温柔小意，他从来没对我这样过。
“可我还没说这个对不起是磕之前说，还是磕之后说呢？”
王柔柔仍在找茬，似乎那天的挨打让她撕下了些许伪装，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
可她忙着挑衅，却没想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变了。
就连李峰，此时也皱了皱眉。
但他还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搂着王柔柔往一旁去。
门，终于开了。
等候许久的医生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听诊器，她郑重的面容让我心里一惊。
好在，最终她长吁了一口气。
“脏器和骨骼的破损程度还需要进一步检测，目前来说，不会危及生命，但一定要注意后续的康复情况。”
“小胡小黄，帮我把这个病人抬到担架上。”
“至于你”她环视一圈，看向了我。
“你现在的身体能走动吗？需要我再帮你叫个担架吗？”
小产过后，我的身子没来得及修养。
就连走路的时候都隐隐作痛，医生担忧的目光不似作假。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卧床静养。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我此刻的情况，李峰却还要带着王柔柔过来耀武扬威。
他的心中，可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我的影子。
当年，终究是我错付了。
我看向医生，忍着小产过后的虚弱和疼痛，一点犹豫都没有地站了起来。
“我可以走路的，就让我陪着妈妈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