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在哪？”
“在市一医院，刚被推进ICU，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我想着你刚刚才从医院回来，怕你受不了。”
我沉默了几秒钟，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去拿外套。
“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林泽站在旁边，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主动伸手拿起钥匙，也跟着我往门外走。
“你别急，有我在。”
苏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泽，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在我们身后。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脑子里一片混乱，回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小时候妈妈生病时，我总是守在她床边，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让她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她出事了，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我几乎是跑着冲进医院的。
“病人家属？”护士站在ICU门口，看到我冲过来，抬头问了一句。
“我是她女儿！我妈怎么样了？”
“病人的心脏病发作时耽搁了黄金抢救时间，现在情况很危急，心跳虽然恢复了，但意识还没有清醒，接下来要看她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我的双腿发软，差点就地瘫下去。
林泽扶住了我，他的手有力地托着我的肩膀，让我没倒下去。
“医生说还有多大几率？”他声音低沉而平静，可我知道，他是在强撑着稳住我。
“目前不好说，病人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加上年纪大了，后续的恢复也是个问题。”护士摇摇头，转身进了病房，把门轻轻关上。
我靠着墙，脑子像被人重重砸了一下，嗡嗡响。
“姐，你别吓我啊。”苏悦在旁边拉着我的手，小声说，“阿姨会挺过来的，她一直都很坚强。”
“是啊，你别急，先坐下歇会儿，等医生出来再说。”林泽也低声劝我。
可我根本听不进去。
“她是因为小宝才会心脏病发的……”
“这不是你的错。”林泽打断了我，“意外谁也无法预料，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持冷静，等她醒来。”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握住我的手，力气不大，却让我无力挣脱。
“你现在情绪崩了，小宝怎么办？他还在医院等着你。”
我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苏悦开口问。
“只能等。”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医生说了，现在她的情况还不稳定，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苏悦点点头，但她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安。
林泽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我身边陪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的脚步声。
我盯着ICU的门，仿佛这样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姐，你要不先去小宝那边看看？”苏悦突然开口，“这边有我和林泽哥守着，你两边来回跑，也不可能扛得住。”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去看小宝，有事随时打电话。”
林泽没有跟我一起走，他留了下来，继续守在ICU外面。
“你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情况。”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径直往小宝的病房走去。
进病房的时候，小宝还在睡着，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小宝，妈妈来看你了。”
我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他的小手，低声说。
他没有反应，依旧闭着眼睛。
我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宝，你要快点好起来，妈妈和你一起打怪兽，好不好？”
病房外的门突然被推开，我抬头一看，是苏悦。
“姐，阿姨的情况有变化了！”
我心里一紧，连忙站起身：“什么情况？”
“医生说她的心跳又不稳定了，现在正在紧急抢救。”
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却还是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再次回到ICU门口时，林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我，他快步走过来，扶住了我的手臂。
“医生还在抢救，你别急。”
可我怎么可能不急？
我盯着紧闭的病房门，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会没事的，是不是？”我问他，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会的。”
他没有松开我的手，语气很肯定。
可我知道，他其实也没有把握。
时间一点点过去，病房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医生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疲惫，但却带着一丝轻松。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需要密切观察。”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靠在了墙上。
“太好了……”
“不过……”医生继续说道，“我们建议尽快安排转院，市里有更专业的心脏科医院，治疗和护理都会更有保障。”
“好，我们马上安排。”林泽站出来，语气很坚定，“需要什么手续，你直接告诉我们。”
医生点点头，简单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转身离开了。
我靠着墙缓了一会儿，终于勉强站稳了。
“林泽，谢谢你。”
“别和我说这些。”
他看着我，目光很平静。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阿姨的病治好，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就行。”
我点点头，没有再矫情。
“苏悦，帮我联系一下心脏专科医院，越快越好。”
“好，我这就去。”
她转身匆匆离开了，只剩下我和林泽两个人站在走廊里。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没事。”
“别逞强。”
他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我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听话，闭眼休息一会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没再争辩，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可我的脑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各种画面和声音不停地涌现，让我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苏悦的声音。
“姐，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可以随时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