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可以转？”
“医生说今晚就可以。”
“好，那我们马上安排。”
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病房的走廊里，脚步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觉得窒息。
可我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她。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静得能听到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林泽站在我旁边，低声问：“手续都办好了？”
苏悦点头，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刚签完字，医生说救护车随时会过来。”
“转过去需要多久？”我问。
“大概二十分钟。”苏悦看了手机，“车子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尽快。”林泽声音很平稳，但我能听出来他在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我没说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下摆，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但必须尽快转院，这里的设备跟不上，继续留在这儿，只会拖延治疗时间。”
“她能撑到转院吗？”我忍不住问。
医生停顿了几秒才回答：“理论上可以，但过程必须快，任何耽搁都会增加风险。”
现在我根本不敢想太多，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几倍，等得人心烦意乱。
苏悦看了我一眼，声音低了几分，“姐，你先坐下歇会儿吧，等会儿转院的事，我和林泽哥来安排。”
“我没事。”我摇头。
“你脸色很不好。”苏悦皱眉，“小宝那边你还得顾着，这边我们守着，真有事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悦说得对，”林泽接话，“你休息一下会更有力气处理接下来的事。”
“我说了我没事。”我声音低，但语气很硬，不容反驳。
林泽没再劝，只是站在我旁边，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救护车终于到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快速出来，我立刻跟上去。
“病人情况稳定吗？”我问。
医生没停下脚步，简单回答：“暂时没有变化，但不能掉以轻心。”
我什么都没再说，只跟着他们一路往电梯走。
林泽和苏悦也跟在后面，没有一个人掉队。
救护车启动的刹那，我坐在后排，盯着病床上的人，脑子一片空白。
氧气罩罩在她的脸上，心电图的滴滴声在耳边响着，听得人手心发麻。
林泽坐在我身侧，低声问医生：“转过去之后会直接送进手术室吗？”
“需要先做详细检查，根据检查结果再决定下一步治疗方案。”医生答。
“有几成把握？”我忍不住开口。
医生没直接回答，只说：“病人的身体状况很差，我们会尽力。”
这句话并没有让我安心，反而让我更慌。
“姐，你别胡思乱想。”苏悦坐在前排回头看我，“咱们已经在做最好的选择了。”
我盯着病床上的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要是早一点送她去医院就好了。”
“不是你的错。”林泽声音沉稳，“谁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我没吭声，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厉害，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救护车很快停在了专科医院门口。
医生和护士动作很快，把病床抬下车，直接推进急救通道。
“家属？”护士回头问。
“我是。”我立刻跟上去。
“这边签字。”护士递过来一叠文件。
我拿起笔，手有点抖，写字的时候差点写错了名字。
林泽站在我旁边，低声说：“我来吧。”
“不用。”我把文件签完，递还给护士。
护士没多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开。
林泽看着我，声音低了几分，“你真的很累了，别再逞强。”
“转院手续办完了吗？”我问。
“已经办好了。”苏悦接话，“医生说转院的过程很顺利，现在就是等检查结果。”
“什么时候出结果？”我继续问。
“最快半个小时。”林泽答。
“那就等。”我靠在墙上，闭了闭眼，脑子却一点都没停下来。
林泽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往一旁的椅子走，“坐下等。”
“我站着就好。”
“别跟我犟。”他语气很硬。
我没再拒绝，只是坐下去，盯着急救通道的方向，一动不动。
时间过得很慢，半个小时像是被拉长成了一天。
苏悦来回走了好几趟，不时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急救通道。
林泽一直站在我旁边，没离开过半步。
终于，有医生走了出来。
“家属？”医生开口。
“我是！”我立刻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递给我一张单子，“目前来看，病人心脏的状况很糟，必须尽快安排手术。”
“手术有几成把握？”林泽问。
“风险很大，但这是唯一的选择。”医生答。
“什么时候可以做？”我问。
“最快今晚。”医生看了看单子，“但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手术成功率有多少？”林泽追问。
医生顿了顿，说：“不超过五成。”
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单子。
林泽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很平静，“需要签字的地方在哪？”
医生指了指文件的最后一页，“这里。”
林泽拿起笔，正要签，我一把拦住了他。
“我来。”我说。
“你冷静点。”他说。
“我是她女儿，必须我签。”我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他看了我几秒，终于松开手，把笔递给了我。
我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手却一直在抖。
签完字后，医生接过文件，转身准备离开。
“医生。”我叫住他。
他回头看我。
“手术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在外面等？”我问。
“可以，但手术时间可能会很长，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答。
“我知道了。”我点头。
医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林泽看着我，低声说：“你需要休息。”
“等手术结束再说。”我答。
他没再劝，但我知道他在盯着我，怕我突然倒下。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盯着那盏灯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林泽坐在我旁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