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就碰上林泽,他正抱着一摞加密文件认真查看,看见我立即提高音量。
“老板,资金周转上出了点岔子。”
我示意他去我办公室再说,别在走廊乱糟糟信息,万一隔墙有耳麻烦更大。
转去顶层,穿过秘书间时,我看到那位老秘书表情尴尬,好像想提醒我什么,却又咬住嘴没说。
我径直进入办公室,挥手让林泽把门锁好,顺手把窗帘拉上,确保无人偷窥。
“说吧,什么岔子,难不成风清那边还敢反悔?”
林泽示意我先看他手里那叠电子回执,上面一串数字灰暗,看着就不妙。
原来我们前两天到账的临时款居然被冻结,说是有人举报资金可疑,银行方面启动紧急管控。
我气得恨不能掀桌:“可疑个屁,是谁这么快查到我们头上!”
他苦笑:“大概率是欧家用了手段,也可能是黑金方施压,他们不想让我们顺利走下去。”
我双拳一震,想起昨天发布会上才硬刚完,今天就有人卡我账,效率真高。
“不能让这笔资金凉在银行,否则我们工程预算立马短缺,后面一串人都等着开工费。”
林泽皱眉说道:“可以试着用律师手段,但程序少说也得一个礼拜。”
我恨恨地踢了椅腿一下:“那一礼拜里,我们岂不是被对手追着打?”
过去我连一百块都要讨价还价,现在居然因资金被迫停摆,简直气煞我也。
“先去公关银行的人,让他们别死板,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高层尝尝我的厉害。”
林泽带着资料,匆匆离开,临走前又补一句:“老板,别逼得太紧,我们要稳住口碑。”
我冷冷哂笑,却也没再争辩,脑子里已盘算下一步,可以先以内部能量周转几天,找到新金主救火。
那排队等着抢我们项目红利的家伙不少,只要我端出点硬料,保证他们乖乖出钱,但副作用是不少人要分成。
没办法,我只有在关键关头咬碎牙,想到那些分成协议也能让欧家尾随眼红,倒也值得。
我抽出一份潜在投资名单,逐条查看,同时翻出手机,打算给另外一家海外基金打电话。
电话通了大半天,才听到对方那生硬中文:“张总,这个时候见面,你应该很急吧?”
我敛住怒火,带着嗤笑:“不急,谁都想投这块地,就看你的诚意。”
那人似乎呛住,过了几秒才笑:“既然张总还不着急,那就等你消息吧。”
我眉头直跳,预料对方也想压价,看我沦落到资金吃紧,就故意摆架子。
“行,你别装大牌,若我今天跟别人签了单子,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说完我摁断通话,把手机丢在桌面,越想越来气,我被他们当成能随意捏的软柿子?
一股火焰在胸中乱窜,我猛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紧握拳头沉住气。
母亲那张破败的脸又闪过,似乎在嘲我把大好形势做到资金短缺,也在催我别再浪费时间。
我没得选,如今要往前冲,就算把自己埋在刀锋尖上,也不能回头了。
“这种困境,我见识多了,再艰难,也没有那些断肋骨的日子更痛。”
屏息片刻,恢复理智,我重新拿起另一份联系人名单,快速筛选可能的资金提供者。
结果看了几页,才发现有好几个都和欧家有微妙关系,说明我根本动不了他们。
余下那几个小财团规模又太小,投不下大笔钱,只能解临时渴,后面还是缺口一大堆。
不行,就算是引进小财团,也比被欧家牵着走强,至少乱世里多一层防护联盟。
想到这儿,我把几个重点名字勾出来,准备让林泰去谈,最好连夜敲定一个短期注资。
才勾完第一名,办公室门又被敲响,林泰神情焦躁地进来,语气急促:“老板,门外有人找你。”
我头疼:“是哪个老鬼?”
他贴近低声:“是你舅舅张崇,他说要见你,姿态不高,可又带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
我胸口顿时发闷,张崇这个名字勾起一段恶心回忆,记得当年母亲卧床,他连一毛钱都不愿掏,还讽刺我们母女活该。
如今他来找我,不用想也知道没啥好事,八成想蹭利益,或者替欧家传话。
我懒得遮掩脸上那股嫌恶,冷声道:“让他滚蛋,我不见。”
可林泰却犹豫道:“他态度很诡异,说有关于你母亲的一些真相资料,还叫你如果不听,就一辈子蒙在鼓里。”
听见这话,我呼吸骤停,心口像被针扎,猛地抓住桌缘才让自己稳住没倒。
母亲?还有什么真相?我以为我已经知道她被医闹害死,被欧家阴谋重伤,却原来还有更黑的秘密?
我舌尖顶住上颚,半晌说不出话,最终甩头:“好,让他滚上来,我倒要瞧瞧他能捞出什么来卖我。”
林泰飞快点头,转身离去,我盯着窗外半灰不黑的天幕,心绪再度翻滚。
没多久,张崇就领着两个陌生男女进我办公室,一副笑脸相迎。
我连个椅子都没让,只是冷盯着他:“别废话,赶紧说,别在我地盘耍那些弯弯绕。”
他尴尬地干笑两声,身后那两个男女则面无表情,倒像职业打手或保镖。
“侄女,好久不见,你翅膀硬了啊,连舅舅都不让坐?”
我眼中浮现厌烦:“当初我孤独无依的时候,你可还记得踩我有多痛快,你现在见了我还不懂立即跪下?”
张崇哑巴吃黄连似的拉不下脸,支吾道:“其实我不是来啰嗦过去的事,我知道你最恨那些废话。”
他略停顿,拍了拍裤管,好像要给我看什么:“我只想让你看一样东西,和你妈有关。”
我呼吸一滞,勉强按捺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示意让他拿出来看看。
张崇掏出一个旧式的手机,翻出相册后伸给我:“自己看,这里面是一段录像。”
我握着那老手机,肉眼就看到画面里似乎是一间昏暗病房,母亲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却被人强行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