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咖啡厅后,我打算直接回家。
谁想,自己刚走出路口几步,转头就撞见了街对面朝我径直走来的尤枂。
手里的药检报告,顿时像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在我手足无措之际,一位抱着文件着急赶公交的文员,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势摔倒在我面前。
白花花的A4纸散落在地。
我蹲下身去扶他,趁机将药检报告混入满地文件中,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询问他有没有事。
小麦色皮肤的文员,冲我扬起一抹感谢地下。
发现他胳膊肘擦破皮的我,取出创口贴,给他包扎,算是感谢他的出现,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一命。
文员离开后,尤枂走到我面前,牵过我的手,问我气消够了没有。
想到昨晚那番话,我忍着恐惧和排斥,没有挥开他的手。嘴硬似的闷闷哼了句“没有”,便任由他牵着我,往餐厅的方向走。
“刚刚咖啡厅里和你说话的男人是谁?”
带着隐约的醋意的话,叫我微微怔了怔。
反应过来他在说私家侦探的我,语气平淡道,“大学时候的朋友。”
“只是朋友?”
他眯起狭长的眼,怀疑的目光绕着我的脸扫了一圈又一圈。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思索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怀疑我在说谎时,只听尤枂开玩笑地补充了句,
“只是朋友,不是初恋前男友什么的?”
紧悬的心,倏地松了下来。
我条件反射般地抿了口薄荷茶,又苦又涩的味道叫我瞬间蹙起眉。
“呀,忘了你不喜欢薄荷的味道,我去给你换一杯。”
说着,尤枂起身,朝自助饮料区走去。
对我喜好了如指掌的他贴心地给我倒了杯喜欢的橙汁。
我捧着饮料,就着辣味河鲜吞了几口饭,推说下午有事,不能多留。
尤枂面无表情,静静看着我,似是在等待什么。
我被他瞧得有些不舒服,正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时,熟悉的晕眩感,再次涌上大脑。
意识到不对劲的我,诧异地望向桌上那杯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橙汁,不解尤枂为什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我身边。
在我朝桌子倒去的瞬间,轻轻拖住我的脑袋,枕到他的肩头。
“服务员。”,他招招手,将服务员叫过来。
看似引人注目的举动,其实是在打消周围其它客人的疑虑。
“我太太突然有些困,麻烦帮我们把剩下的饭菜打包。”
礼貌和善的态度,自然而然地收获了服务员的好感。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细心体贴,脾气温和的人,背地里其实是一个精神分裂的变态。
尤枂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处于昏迷边缘的我带离了餐厅。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隐约听到他伏在我耳边,用一种矛盾又怜悯的口吻叹息道,
“昔昔,我不喜欢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