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我在一处幽比的地下室里。
昏暗的光线,下水道口恶臭的水流,以及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老鼠悉悉嗦嗦的声音......每一样都让我本能的厌恶。
尤枂搜刮走了我身上除衣服以外的一切物品。
我知道尤枂就在附近,他的呼吸声一直在地下室里回响。
脑中思绪纷繁,知道只靠自己是没有逃生希望的我,尝试和尤枂沟通。
“尤枂,杀人犯法,你已经错了一次,还要继续错第二次么?你现在自首,还有减刑的可能。要是一条路走到黑的话,等待你的只会是死亡。”
晓之以理的话并未让尤枂动摇。
他勾起我的下巴,嘴边溢出一声不屑地轻嗤。
“何昔大律师,虽然我不是法律专业的毕业的,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以残忍手段杀害他人,情节恶劣的罪犯,是百分百会被处以死刑的。”
见这招骗不了他,我又打起了感情牌。只是,话说一半就被尤枂用胶带封住了嘴。
他像座冰雕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我面前。
鼻端喷洒出的温热气息,暖暖地打在我脸上,却叫我汗毛战栗,毛骨悚然。
“安静会儿吧。永别前至少让我们给彼此留个好印象,免得下个轮回再见的时候,尴尬。”
说着,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丁零当啷地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很快便从这熟悉的声音中联想到了那些带血的解剖器具,顿时大气也不敢喘。
尤枂...是想活活弄死我么...
潮水般的恐惧将我包裹。
冰冷的手术刀抵上喉头的那一刻,理智和冷静瞬间土崩瓦解。
我拼命摇着头,像濒死的野兽,挣扎着呜咽。
滚烫的泪滴落到尤枂的手上,只换得他一声若无其事的轻笑。
“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边说边抚着我的脸,往我耳朵里塞进一粒圆滚滚类似耳塞的东西。
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尤枂已经变态到精神错乱的地步。
面对即将被自己虐杀的受害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浅地说出“不会有事”这种鬼话!
许是突然的变故破坏了尤枂对美感的追求。
只听,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撤开刀,取来一段纱布,不急不缓地擦着我脸上的眼泪。
然后,像等待什么似的,极有仪式感地将桌上的器械一件件摆好。
整理完所有物品后,他低头看了看表,对我展露一个无比悲怆的笑。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尤枂却表现得比我还要痛苦。仿佛即将失去生命的人,是他一样。
“时间快到了,再见何昔,我们下个回见。”
说着,尤枂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刺向我的喉管。
就当我以为,自己的生命会就此终结时,沉闷的一声枪响,为这场惊心动魄的绑架,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