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领旨下去了，不多时，就端着一盆冷热适宜的温水进来。
兰清雅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内侍，竟然这么有眼力。内侍被他看得，脸颊微微一红，抿着唇。
他这反应看得兰清雅略蛋疼，这不是和谢思微他们几个一样的反应吗？
瞬间就不想理他了！
好在小李子只是脸红了一下，眼神也极其冷静正常，才没有让兰清雅感到难堪。暗自送了一口气，兰清雅叫他将那摞纸拿了过来，一页页地交给纳兰云诺。
纳兰云诺歪着头，十分不明白他的意思。
“来，我们今天撕纸玩儿。”兰清雅拿起一张，“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再折在一起，又撕了起来，刺啦啦的声音响彻庭院，却也勾引得纳兰云诺跃跃欲试。
他拿起自己手中那张纸，学着兰清雅的样子，用力一撕，也是刺啦啦作响，不由得兴奋了起来，撕完这张，又去拿一张。
“云诺，像我一样撕碎，然后扔到盆里去。”兰清雅拍拍他的头，将自己手中的纸撕碎成屑，黑白相间的纸屑如雪花般被抛入了盆中，飘在水面上，怡然自得。
纳兰云诺将纸撕成了一条条，尽数扔到盆里，仰着小脸求夸赞。
“你真棒。”兰清雅掐了掐他的脸，又递了一张纸给他，两人慢慢撕了起来。
小李子看着他们撕纸，仿佛在进行什么人间极乐的游戏，也眼馋得很。恰好兰清雅也撕累了，招手叫他过来：“你也来。”
“奴才遵旨。”小李子狗腿地走了过来，蹲在地上，也加入了刺啦啦的队伍。
见有外人加入，纳兰云诺一张小脸鼓了起来，气呼呼地，立刻加快了速度，势要单独撕掉所有的纸！
小李子也紧张起来，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生怕皇上说他不如云侍君卖力。两人就这样争先恐后地，不一会就把盆给塞满了。
兰清雅赶紧叫停：“可以了。”再撕下去，一阵风过来他自己就可以下雪了。
纳兰云诺还没有撕爽，兰清雅叫小李子另取一盆水过来，让他们撕个爽，然后自己又叫人取了一根筷子过来，开始搅拌起那盆纸屑。
温水有些凉了，搅了一会儿不见纸化开，兰清雅干脆叫内侍过来，将这盆纸浆给煮了，特意吩咐他们一旦煮化立刻端出来，届时继续筛渣，晒干便是。
很快，第二盆也差不多了，兰清雅也让人端下去煮了，抓着纳兰云诺两只手看，是否指甲里残留纸屑。幸好他的指甲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东西，不然挑出来有得他受的。
午后时分，用过膳，又玩撕纸消食，纳兰云诺便有些困了，眼皮耷拉着，楚楚可怜。兰清雅心疼他，便将他抱进里屋，除了外袍鞋袜，让他好好睡一觉。
纳兰云诺不想他走，强撑着不愿意睡下，兰清雅低头亲了亲他，又给他哼儿歌，他才渐渐睡下。
兰清雅松了一口，走到外面。外面的雪花又开始落下，小李子拿来一件披风，裹好披风后，他便往修身殿去了。
虽说今日是腊月二十六，不再处理公务了，但兰清雅还是忍不住往修身殿走上一遭。进了殿中，解下披风交给小李子，他又坐了下来，抬手翻阅自己誊写的书籍。
系统给他的书籍，与大燕的文字并不相同，他可以看懂两边的文字，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将书扔出来一句句解释给别人听，故所以抄写下来就相当重要了。
农业百科全书已经抄写得差不多了，书上详细描写了不同种类的植物的用途，比如艾草，这种草在大燕一般被当做野草拔掉，因为它的味道苦涩，难以下咽，但是书上却有记载，艾草有益气补血的功效，若是加入骨头一起熬汤，味道甘美鲜香，是一道很好的菜肴。
又如山药，大燕这边已经有人种植山药了，不过他们叫做药薯，种植的人很少，主要是产量很低。百科全书上记载了如何提高药薯产量的方法，如是推广出去，绝对造福百姓。
这般想着，兰清雅又奋力抄写起来。他这些月来，除了走流程一样完成系统任务获取积分，更多的就是琢磨如何造福百姓了。
待春耕来临之前，他一定要将杂交水稻的种子推广下去！再提高农作的种类，相信不出几年，百姓们家家吃得饱饭，还有水果蔬菜吃。
只是他抄到后面，突然发现自己抄写的书有点不对劲。大燕的书籍都是用针线将纸页对折穿起来的，他抄着抄着，突然发现自己的书被人撕了几页。
他连忙翻到前面，又对比了一下系统书籍的内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缺失的那几页，竟是关于种植水稻的“早育稀植”那一章。“早育稀植”水稻种植技术还是八九十年代才开发出来的，能有效地提高种子利用率，并且还能提高单位面积的水稻产量。
大燕的农田结构与现代并不一样，并非是南稻北麦，大部分都会种植一部分水稻，一部分麦子，故所以提高水稻产量，是一件造福全人民的事。
兰清雅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事实上他打算春节一过，立刻发布这一种先进的种植技术。只是如今明显是有人进来翻了他的书房，盗走了他写的东西！。
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外面的守卫竟然毫无反应，那只能是之前那个被他收押的内侍做的了。
“传令下去，审问陈德喜，势必问出他从朕这里拿了什么，又给了什么人，不得有误。”皇帝做了也半年了，兰清雅处理事情也雷厉风行。
小李子依言下去传话了。
兰清雅又回到案几前，将他之前藏的一些火药制作方案翻了出来。上面写了几个化学公式，还是他当年听新闻说有人自制炸。药威胁学校，一时兴起背下来的。
硫磺硝石……他看着纸上一个个化学符号，想将之对应到大燕所特有的东西上。
如果真能制出火药，他一定得焱哥管控，保证做到社会主义国家那样，承诺不优先使用，只起威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