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季舒云在为苏锦瑟把脉之际,已经察觉到了她身体上的一些病症就是由于劳累所致,所以自然不赞同她再来回奔波。
可是苏锦瑟却极其固执,丝毫听不进去季舒云的劝解,直接转身将披风披上后,便打算出门。
季舒云立刻上前拦截:“苏神医这又是何必?为什么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呢?”
苏锦瑟微微一笑:“我知晓季太医关系我的身子,但是这一趟我必须要去。北冥羽此番请我们过来便是诊治周盈诺,但是却遇上了这么多事情导致诊治无法进行,如若我们还如此懈怠,那他心中定然不悦。”
季舒云见她态度坚定,实在没办法,最后也就只能跟着她一同前去查看周盈诺的状况。
但一路上,他始终心系苏锦瑟的身体,走一两步便关心苏锦瑟的身体状况。
“感觉如何,还能走么?”
苏锦瑟瞧他这般紧张,不由得笑道:“我不过是气血虚弱了些,你不必太过担忧。”
季舒云却摇了摇头道:“我为你把脉的时候,的确查出你的气血虚弱,但是还有一点便是有多梦之症,夜里难以睡安稳。”
苏锦瑟闻言,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滞。
自从离辽国越来越近再到来到辽国,她的确是难以安睡,整宿都在做梦,醒来之后已经是汗流浃背。
季舒云见她停了下来,以为是身子不适,又开始劝解。
“是不是累了?我让你改日再去,你就听我的罢。”
苏锦瑟闻声缓过神来。
“季太医不要忧心,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
季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多梦之症也与你想得太多有关,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开了些治疗睡眠的药物,不知你吃完醒来之后可觉得头疼?”
苏锦瑟对于季舒云的关心,十分感动,心里顿时温暖一片。
但是又怕他过于忧心,于是便笑着宽慰他:“未觉头疼,我知晓季太医关心我的身子。但是我自己也是医师,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所以才会失眠。”
季舒云微微颔首:“这种状况不要小瞧了它去,一定要多加注意。”
苏锦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抵达了雍容殿。
苏锦瑟和季舒云冒着风雪入殿,整个人都已经冻得面红耳赤。
好在殿内的地暖足够热乎,这才让两人缓过劲儿来。
这时,准备离开的北冥羽恰巧走了出来。
他望着苏锦瑟发梢以及秀眉上凝固着的皑皑白雪,不禁蹙起了眉头。
“身子没有大好,怎么还跑来跑去的?”
北冥羽的语气带有略微的责备,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关心之意。
只见苏锦瑟客气行礼,礼貌回答道:“臣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北冥羽见她这般客气疏离,心凉了半截,似乎又回到了刚刚同她争吵的场景。
但是望着苏锦瑟惨白的面颊,他的心又被微微地牵动了,不忍心再多责怪她什么。
“就算是来给盈诺看病,也不急在这一时,苏医师应当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去诊治他人。”
还未等苏锦瑟回答,一旁的季舒云便抢了话。
“王上说的正是,刚刚草民也是这般劝解苏医师的,可是医师心系周姑娘,担心她这边出什么岔子,又害怕王上怪她疏忽职守,所以这才匆匆赶来。”
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苏锦瑟,微微地叹了口气:“苏医师是尽忠职守的,冒着随时可能晕厥的风险也要来查看周姑娘的病情,草民实在是自愧不如。”
季舒云这番话虽然句句提及苏锦瑟如何心系周盈诺,但是北冥羽却听得出来他的话外之意。是怪自己没有让苏锦瑟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不禁心有不悦。
“不知季太医这番话,是何用意?”
季舒云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恭敬地朝北冥羽作了个揖:“如今草民已不再是太医,王上不必这般称呼。”
此言一出,北冥羽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
苏锦瑟感觉到异样,赶忙上前拦住了即将要发火的北冥羽,沉声道:
“王上放心,我为了周姑娘也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不知为何,北冥羽听到这话就像是受到讽刺一般,心里窝起了一团无名火。
原本想要关心苏锦瑟的话到了嘴边也变成了严厉的呵斥。
“你知晓便好,若是你倒下了,盈诺这边就乱套了。”
苏锦瑟见他口口声声盈诺怎样,竟觉得头脑发疼,不禁蹙起了眉头。
季舒云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并且开始宽慰:
“苏医师不必忧心,周姑娘的病还需要细细诊断,您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说罢,他故意瞥了北冥羽一眼,淡笑道:“我想王上必定不会因此和姑娘置气。所以你就放宽心吧。”
北冥羽看了一眼季舒云放在苏锦瑟胳膊上的手,心中一阵躁动。
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苏锦瑟赶忙开了腔:“想必王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罢,我们就不同王上闲谈,先进去查看周姑娘病情了。”
话音刚落,那一抹墨绿色的身影便进了内殿,季舒云拿着药箱紧随其后。
北冥羽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不过是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几眼后,才转身离开。
苏锦瑟和季舒云一前一后地进了内殿,见周盈诺面色红润,心下松了口气。
“我先为她把脉,瞧瞧具体是怎么个状况。”
季舒云点了点头,然后将药箱放置一旁。
苏锦瑟将手轻轻地搭上了周盈诺那纤细的手腕,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
原本苏锦瑟以为她的脉象会沉弱无力,却没想到感受到的是另一番让人不可思议的脉象。
季舒云见她面色微沉,不禁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这脉象有什么问题?”
苏锦瑟微微颔首,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又将周盈诺的藕臂放回被褥里。
“我只不过有些不明白,她沉睡了这么久,脉象应该沉弱无力,而且气若游丝才对。可是……可是刚刚我却感受到了她脉搏的强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