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轻轻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冰心见状,赶忙将药碗从北冥羽手中端了过来。
“王上身份贵重,还是由奴婢代劳吧。”
冰心的话里掺杂着讽刺的意味,听得北冥羽十分难受。
就在他准备再同苏锦瑟多说几句的时候,她却突然晕厥了过去。
北冥羽心惊,立刻上前将她抱住,吩咐一旁面色错愕的冰心。
“快叫季太医来!”
季舒云赶到以后,迅速帮苏锦瑟再次诊脉,了解到她是因为气血虚弱才再次晕厥以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好在没有什么大事,你按照这个单子再去帮苏神医做些补身体的吃食来,然后这张单子是修改过的药方,等会同我去上医院再抓一次药。”
冰心微微点头,然后将那单子接了过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床榻上的苏锦瑟。
北冥羽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你同季太医去吧,这里有我在。”
两人走后,北冥羽便倚靠在床边,一直守着苏锦瑟。
床榻上的苏锦瑟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呼吸虽是正常,但是面色却白的让人有些心疼。
北冥羽就这样久久凝视着她的面颊,最终没忍住用手轻抚了几下。
又想起她跪在雪地里的场景,北冥羽的心不禁*了起来。
“抱歉。”他轻轻说着。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但是却丝毫没有意识。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孤影前来询问他今晚在哪歇息。
最终,北冥羽毅然决然地留在了苏锦瑟这里,就这样看着她,守了一夜。
等到苏锦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醒了?”北冥羽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将一旁的药端了过来。
“既然醒了,就快喝药。”他的语气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可苏锦瑟面色却十分冷淡,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北冥羽有些不明所以,上前将她扶起来倚靠在床上,这才问道:“你怎么了?”
苏锦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北冥羽见状,将药碗放到了一边,心中有些不舒服。
思考了片刻后,他猜到苏锦瑟许是因为自己这些天身份的转变导致两人相处不畅感到不适,于是便解释道:
“我知道回到辽国以后发生了很多的变数,如今我恢复了辽王的身份,自然要同你们说话行事客气些,但是我并不是希望你能够疏远我。”
说到这,他微微顿了片刻,眼神又落到了苏锦瑟身上,真挚而深沉。
“我希望的是我们私下还是朋友,可以么?”
这次,北冥羽没再用孤王两个字,足以表明了他的态度。
苏锦瑟闻言,回望了他一眼,眼里的情愫让北冥羽有些捉摸不透。
“回王上的话,您如今乃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民女不过是受您的恩惠才能坐上这御前医女的位置,实在是不敢逾矩。”
此言一出,北冥羽顿时涨红了脸,质问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难道你都没有往心里去么?”
苏锦瑟微微抬眸,睫毛颤了颤。
“臣只知道君臣有别,其他一概不知。”
北冥羽气结,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不该奢求同你做朋友!”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站在门外的冰心将这一切听了个清楚,趁着北冥羽离开后,赶忙进了屋子劝解苏锦瑟。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为何要和辽王闹得这么僵,不是您告诉我们要小心谨慎为上么?”
苏锦瑟轻轻咳了两声,然后示意她将药端了过来。
“你难道不懂吗?我和辽王,终究是君臣有别,我可不想让人说了闲话去。”
冰心见她将那苦药一饮而下,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不由得摇了摇头:“您这是和自己过不去!您可知辽王昨夜守了您一宿?我让他去歇息他也不肯,就坐在这里看着您醒来。”
苏锦瑟一听,不由得想起刚刚北冥羽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下一痛。
虽然心中稍稍动容了些,但是她面上仍旧冷冰冰。
“罚我的是他,守着我的也是他,这是打了我一鞭子又给颗糖哄哄么?”
苏锦瑟微微侧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但是……”
冰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苏锦瑟却开始提及她之前数落北冥羽的事。
“我记得你昨天还对他的行径大有不满,现在怎的为他开脱了呢?”
冰心抬眼看了看苏锦瑟,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小声辩解道:“我是瞧辽王确实对小姐上心,害怕你们之间产生误会,闹得不愉快。”
苏锦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可别忘了北冥羽的身份,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辽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又怎么能跟猛虎做朋友呢?”
冰心心里虽然不太赞同这个说法,但是看着苏锦瑟一副十分坚定的模样,也就只能够顺从。
“好了小姐,您说了这么多,定然口渴了吧?”
说着,冰心开始转移话题,转身为苏锦瑟端了杯水来。
苏锦瑟微微一笑,双手接过。
“对了,你去将季太医请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季舒云来的时候,苏锦瑟已经下了床。
“怎么不在床上歇着?你这身子还没好透。”
季舒云微微蹙眉道。
“无碍,我只是想问你关于周盈诺的事情。”
只见季舒云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了她。
“写在上面的药都是辽王已经寻得的,剩下的都是正在寻找之中,想必不日便能找到。药材一到,我们便可着手行动了。”
苏锦瑟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去看看周盈诺吧,她昏睡了这么久,在这关键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说着,她刚想起身便被季舒云拦住了。
“你不必忧心,现在她那里或许不缺你一个。辽王已经派人时时刻刻将她守着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现在主要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苏锦瑟每每听到北冥羽和周盈诺,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顿时闷闷的。
“季太医,你也知道北冥羽对周盈诺的重视,我可不想让他有数落我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得去看看才安心。”
“可是你现在身子还没好透,怎能来回折腾,你还是听我的话好好歇歇罢。”季舒云极力劝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