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楼向来不曾失误,如今被交到他们手上却是屡屡失误。自俞季被奚泷抱回来,看到她满身鲜血的那一刻如烟就像是疯了一般要去杀了慕容决,被奚泷的一句话给点醒:“你还要她心中再有多少愧疚?”
是啊!她杀不了慕容决,不是已经查到了吗,他是萧国的人,将军府守卫重重去了只有送死的份,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俞季这样。
“白凉夜,隐楼交给你了,四位姑姑快出关了,到时候就轻松多了。”如烟边走边笑,对白凉夜出奇的温柔。
“你要过去?”挑眉看向眼前的女子,少了平日里的玩闹语气。
“这么久了,那里确实该有个人去看看了。”如烟轻叹一声,安排在萧国的人,总是被人阻拦,他们费尽心思却是查不到慕容决的半点消息,若只是为了权利地位,他陷害师叔倒还说的过去。可是,他明知俞季的身份,却不拆穿,恐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她等不起了,无论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她都要去探个究竟,查到慕容决的身份,才能保得她的平安。隐楼不能毁,慕容决不能活,如此只有她去萧国一趟了。
“你倒是跑了,扔了一个烂摊子给我,四位姑姑出来不得扒了我的皮啊!”白凉夜苦涩一笑,十年相伴,他们一起长大,她想做的事他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此去凶险万分,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你皮那么厚,让姑姑扯去几层也好,你可要看好隐楼,若是再为了钱干点破勾当,等老娘回来要了你的狗命。”两人坐在栖心亭的台阶下,如烟靠着白凉夜的肩膀,看着星空闪烁。
“爷叫死要钱,可也着实怕了你,有那一次教训就够了。”
“好想我们三个一起在边关看星星的时候,那里的星星比这里好看好多,不想这里乌烟瘴气的,一点都不好看。”如烟嘴角含笑,伸手拧了一把白凉夜。
“姑奶奶,我可不想,你们两个那我当杂役使唤,让我干这干那,看一会儿不知哪个就睡着了,靠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动,现在肩膀都还有毛病呢!”白凉夜幽怨一声。
“谁让你年纪最大,却老是捉弄我们,活该你受罪。”
“我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俞季啊!让绝尘来陪陪她,她很怕孤单的,隐楼的事打理好别让她再为隐楼的事操心。”
“她还用我照顾啊!你看那奚泷守了她两天了,连门都没出过。”
“是啊!看得出来奚泷是真的爱她,要是他不是皇家人,真的是个不错的归宿。”奚泷对俞季的好她看得出来,她也清楚俞季对奚泷的感情,可是奚泷毕竟是皇家人,最后俞季会不会选择他,她还真的说不准。
“还有你,别再去招惹别家的姑娘了,身边有个喜欢的还去拈花惹草。”如烟劝道。
“又想给我牵红线,我怎么不知道,我喜欢谁。”白凉夜炸毛道,想起那时候她给自己乱牵红线现在还心悸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是误会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哄喽!”如烟离开白凉夜的肩膀,幽幽起身看向长廊边离开的纤细身影调笑道。
“保重。”白凉夜起身,看着如烟离开的背影正色道。
离开的步子一顿,如烟淡淡一笑:“都说祸害遗千年,我这祸害不会有事的。”
“哥,保重。”如烟轻笑,足尖一点,离开了王府。
奚泷紧紧握着俞季的手,生怕她会消失了一般,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没醒。突然感觉他握着的手动了动,突然她开始不停的颤抖,豆大的汗珠滚落,似是在做着很可怕的噩梦。
梦中她看到的是自己握着屠刀,一刀一刀的砍下那些人的头颅,接着她看到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被**,她握着手里的刀,砍下她的手,那人痛苦的嘶吼,鲜血溅了她一脸,她伸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慕容决抓住她的手说:“是你,杀了她们,是你让她生不如死,该死的是你。哈哈哈哈。”
“不是我……不是我”她惊恐的摇头,手中不停的冒着鲜血。
“该死的是我,是我……不是她们,我……我才是俞季,我才是……”她不停的梦呓,全身发颤。
“俞儿,俞儿,醒醒。”奚泷将她扶起靠在他身上,伸手去拍她的脸。
“血,血……”俞季惊叫着,猛的睁开眼睛,汗水早已打湿耳边的碎发。
抬手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收紧手臂“没事了,本王在。”
怀中的温度让她莫名的心安,伸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奚泷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子,将锦被往上拉了拉。
他以为她醒来会大哭,会伤心欲绝,唯独这样的平静让他始料未及,他宁愿她将心里的悲痛给发出来而不是这样,这样的她让他害怕,他不敢去想,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保持这般平静。
“陆家的女眷被人杀了,没受苦。”似是猜到她接下来要问的话,他提前答道。
“那就好。”俞季低声呢喃,她总算没让她们再受苦。
“陆迹山庄的尸体本王已经让人给敛了,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了。”
“谢谢!”俞季费力的扯出一抹笑,笑的无力苍白,眼中透着无力和冷寂。
“俞儿”
“王爷,如烟他们在哪儿?”俞季问道,她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来过了。
“刚才还在,要见他们吗?本王派人去找。”
俞季点了点头,奚泷让如画端来一碗粥,让如画去找他们。
“喂,小毛贼,见到本公子跑什么?是不是本公子长得太好看了,看到本公子害羞了。”白凉夜挑眉一笑,伸手欲去捏纪蓝的脸。
纪蓝侧身躲过,冷冷看他,眼中又一丝怒意。“别那么不要脸,你这样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堆,滚开。”
“啧啧,你这幅模样不会是吃本公子的醋了吧!”白凉夜低低笑起,自他回来隐楼与王府许多事都是一起做的,当然大多数似上个房摸个瓦的都是两人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喜欢捉弄她,他是喜欢捉弄人,但是却特别喜欢捉弄她,更喜欢占她便宜。他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渐渐发觉这回栽了,栽在那个用银子砸他的小毛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