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似乎闻到了一股酸味。”牙五常指着四周转了一圈。
“是你自己吃多了醋,反倒赖别人身上。”俞季当即顶了回去。
“是吗?”牙五常笑吟吟地望向门口,目光停在那里不动了。
苍琰和凌恒正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的。
俞季他们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这一幕。
一时间,气氛有些奇怪。
路喆国皇城里――――
咸天本来昨晚同风栖梧谈好了事,心里记挂着煜国,准备今天就走的,哪知,还不曾动身,竟然突然来了一场雨,任谁也是没有料到。
“咸兄。”奚泷撑着一把伞来到咸天下榻的一座偏殿外,收了伞,身上带了一层薄薄的凉意。
“怎么,你是来劝我多留几日,让我不要走吗?”咸天让了座,打趣道。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真要走,也得等雨停。”奚泷笑道,似有隐隐愁容。
“你刚从皇后那里过来吧,瞧你一脸悲伤。”咸天叹了口气。
“母后身体,恐怕……”奚泷欲言又止。
“你们上次去给我皇祖母祝寿时不是有一支续命莲吗?那个东西能用吗?”咸天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这茬事来。
“我问过父皇,续命莲已经用过一次,再用也是徒劳。”奚泷垂目,眼底一片悲凉。
“那你母后到底得的什么病?”咸天有些心惊,按理说她最多才四十多岁,怎么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这正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奚泷抬起头,眼底似有希望之火。
“有话说话,你这样看着我,我很有压力。”咸天想起伏寿说过的话来:“别这样看我,我会有压力的。”
“你不日即将启程,还望你设法告诉伏寿,一定让他来给我母后看看。”奚泷说道。
“你不亲自去说?”咸天好奇,凭他跟俞季的关系,一句话的事。
“我……我要回雪珑山,可能永远不会下山了。”奚泷艰难地开口。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俞季呢!你不在乎她的感受吗?”咸天有些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会如此。”奚泷道:“其实,我命不久矣。”
咸天嚯地起身,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肯定瞒了俞季和伏寿对不对。”咸天猜测道。
“是。”奚泷低下头。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打算让我烂在肚子里?”咸天继续问道。
“是。”奚泷抬头看着咸天,眼神坚定。
“为什么?”咸天即便猜到了原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奚泷沉默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不想她为我烦心。”
“真是个傻子,还是个痴人。”咸天斜睨一眼奚泷,重重叹道。
“原因是多方面的,我只有这一个理由。”奚泷望着外面愈演愈烈的大雨。
“伏寿和俞季也没办法吗?”咸天问道。
“他们现在更烦。”奚泷一联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就不由得忧心起来。
“你真是没用。”咸天咬牙切齿道,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来看看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这句话如同一桶凉水浇在奚泷的头上,他无言以对。
“我平时看你一肚子主意,原来只是假象。”咸天嘲讽道。
“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奚泷微敛双目,耳里尽是哗哗的雨声。
“多说无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咸天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跟前的桌子上。
“等哪天俞季变了心,我就放烟花为她庆祝。”咸天冷笑道。
“咸兄,你……”奚泷难以置信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兄什么兄,本皇子烦着呢。”咸天起身一甩袖子回去屋里了。
奚泷独自在外头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他撑开伞独自离去了。
咸天从门后探出头来,满心存疑,依他看来,奚泷不该是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可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确实挑不出什么疑点来。莫非,确实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石青在他身后忽然出声:“主子,人已经走远了。”
咸天淡定地回身:“石青,你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石青摸着下巴,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样。咸天忍着打他一拳的冲动等他思考完开口说道:“我觉得他说的不错,他明知自己以后不能在俞季姑娘身边陪伴,不如狠心离开,让她心生恨意,恨相逢总比爱不得容易得多。”
石青说完看向咸天,咸天一副吃惊的表情。
“莫非石青说错了?”石青揉了揉脑袋。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你老实说,你回老家这段日子是不是碰到什么奇遇了?现在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咸天怪异的眼神令石青有些尴尬。
“主子,您想多了。”石青道。
“那我问你,要是俞季一心求一个答案,直接杀上雪珑山,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咸天望着大雨出了神,石青也是。
龙兴客栈里,苍琰和凌恒在牙五常的帮助下,各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在俞季他们身旁坐下,一桌子俊男美女霎时间引起了周围行客的关注。但也只是一时间,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各自回身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夹杂着外头的雨声,一时间,周围又是乱哄哄的。
咸昀和苍琰对望,没人先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苍琰,你们怎么也来了?”俞季打破了氛围。
“想你们了。”苍琰终于从咸昀身上收回目光,笑着看向俞季。
“坞石国太子和国师双双出现在我煜国境内,动机不得不令人怀疑。”咸昀盯着苍琰意味深长道。
牙五常赶紧转了转脑袋,似乎没有听到咸昀说的什么。
俞季,咸冉,蓝舞,镕钺,凌恒,苦秋也纷纷东张西望,心里叫苦不迭,好巧不巧,怎么这俩货就凑到一起了?一个牙五常尚且有理由和平共处,加了个地位相同的对手,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那么,王爷看看,除了我们四人,你可见到我们有带其他人来?”苍琰气定神闲的模样,外人丝毫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
“没有。”咸昀总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不会带人来。
“我们只有四人,你还怕我们将你们这儿翻个天不成?”苍琰冷笑着看向咸昀:“堂堂王爷,该不会只有针尖大的胸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