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忙点头,带着人回府里搬了酒,往伏寿房间和道一房间各自放了几瓶。接着等在门外随时候命。
文若轩进门,先摸着火折子点了等,然后小心地把伏寿放在床上,伏寿原本睡着了这样一动,又醒了。他睁了眼睛,看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文若轩盯着他:“我不是大夫,你自己看一下该怎么医治自己。”
“安静地睡一觉,不要任何人来打扰。”伏寿勉强笑了笑。
“那就依你。喝水吗?”文若轩已经倒了一杯水过来。
伏寿接过一饮而尽,将杯子还给文若轩。
“你也有伤。”伏寿看出文若轩的动作有些不同平常。
“小伤,睡一觉就好了。”文若轩说着走出门外,将门关好。
见老魏和几人都在外头等着,抽了两人替伏寿把门,嘱咐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伏寿休养。
接着又来到道一房内,辨世老人盘坐在床上,正在自我调息,身上的血迹格外引人注目。
“前辈怎么样了?”文若轩问道一。
道一说:“小伤,没事。你也快去休息吧。”
文若轩也就告辞回了自己房内,只叫了老魏进去吩咐一番,屋内火光又亮了一个时辰,方才熄灭。
次日一早,咸昀,俞季等人不约而同聚在龙兴客栈下,随意吃了一顿早饭,准备继续上路。
俞季心里没来由地跳了跳,令她心慌不安。
咸冉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询问:“俞季,你脸色不太好。”
“突然有些心慌,真是奇怪。”俞季自言自语。
咸昀立在另一边道:“先坐下歇息歇息。”
俞季坐下,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很不好,不像好事。
“喝口水试试。”蓝舞跟掌柜要了一杯子水过来。
俞季接过来,刚喝了一口,竟然晕了过去,幸好蓝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不容易,俞季才悠悠醒转,周围皆是一张张关切的面容。
“醒了就好,你差点吓死我。”咸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后怕。
俞季抬起右手看了看,是那颗红痣搞的鬼。再一看,那痣竟然发出微微的红光来,异常诡异。
咸昀也注意到这东西有些妖异,但碍于周围的人,没有询问。
众人见俞季盯着右手出神,也都没有开口打扰。
俞季暗想: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她都习惯了,怎么今日突然有了异样?当日,即使去了雪珑山给无尘道人观看,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终究一直没事,也将这件事慢慢淡忘了。
恍惚间,俞季的脑海里似乎映出一个长了双翅的黑影,却又瞬间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她的头,忽然就好了。
“我好了,咱们走吧。”俞季起身来,神清气爽,跟刚才的反应大不相同。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灵均大陆里,天边又是一道血色闪电划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蓝钰晴担忧地望着外面,听见米雪在身后叫起来。
蓝钰晴回身看去,那颗青色的蛋,将会带来未知后果的蛋,竟然有了一丝裂痕。
“终于要出来了吗?”蓝钰晴忙关了门窗,坐在一旁,盯着即将出世的小东西,眼睛一眨也不眨。
窗外,各种飞禽走兽早已闻声而动,守在房子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包括火咸和小黑在内。
它们这两只早已按捺不住体内沸腾起来的热血,坐在地上玩起了拍爪游戏。
“咔咔咔。”轻微的碎裂声响起,蛋壳分成了两半,一只黏糊糊的小东西蠕动着,慢慢扑腾开了小翅膀。
虽然过程很短,只有半个时辰,蓝钰晴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那只小东西摆脱了身上的黏液,站稳了脚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原来的三四倍大,惊得蓝钰晴目瞪口呆,这便是凤雏的力量?
“嗯哼――”小东西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个世界,迎接它的新生。
睁开眼睛的一霎那,眼里金光闪闪。
“是你让本神鸟出来的吗?很好,本神鸟的名字叫,南风。”
凤雏降世,天地变色。
灵均大陆,万兽齐鸣。
煜国皇宫御书房里,咸苍澜正在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密室里似乎有声音,莫非是有人闯入?
咸苍澜满脸戒备,小心翼翼地打开墙上机关,眼前赫然显现的是,那本《灵兽神录》正在兀自颤动,似乎受到了什么控制。
“时机到了吗?”咸苍澜拿过那本看起来发黄发旧的古书,他的祖辈曾留下过话:这书天下仅此一部,机缘巧合被我咸家得到。倘若书有异动,说明凤雏现世,天下终将归一家。吾之后辈,
戒之慎之。
“哼,留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还让后辈世世谨记,荒唐!”咸苍澜冷哼道,接着,关了密室,坐在御案上,又翻看起来,第一页,便是一只几乎辨不出模样的图案,另一页上写着:凤雏者,兽类之尊。善听音,鸣如玉碎,喜纵火,好女色。
嗯?喜纵火?好女色?这是认真的吗?
咸苍澜看到此处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句话,他看一次笑一次。
即使他再怎么心存疑虑,这本书刚才确实是自己动了,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这件事一定非同寻常。
与此同时,原本万里无咸的天空,忽然间下起了大雨来,天空隐隐透着一片红光,此雨毫无预兆地淋湿了来不及避雨的很多行人,也耽搁了许多人的行程。俞季他们只好暂时等在龙兴客栈,想着雨停了再说。
“此场大雨,来得蹊跷。”牙五常竟然也在龙兴客栈,原本想等俞季几人离开,他再走的,现在也没必要了。
俞季几人齐齐看去,牙五常和苦秋慢慢走了过来。蓝舞见是他们,不由有些害羞。
咸昀道:“常世子请坐。”
牙五常也不客气,跟他们坐在同一桌上,还要求苦秋也坐下,苦秋只好依了。
“身为国师,这种天象你怎么解释?”咸昀指着外面说道,声音只有他们几人听得到。
“这雨来得突然,天泛异光,不祥之兆啊。”牙五常笑道。
“你说清楚点。”俞季隐隐觉得这事对上自己手腕上的痣,似乎也太巧了。
“多说无益,你们自己体会吧。”牙五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是不祥之兆,你还不回去帮你的女皇帝去,老在敌国瞎溜达,也不怕把你抓了去?”俞季不由吐槽,自己当初掏心挖肺地帮他医治双腿,他竟然是个间谍,真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