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泷悄无声息的飘落,上前几步,禀告道:“主子,那吴氏一府满门押解进京,”他顿了顿,又低声道:“那几人动过大刑,脸色身子表面皆无法察觉,只待偶感风寒随时便能去了。”
她止步望着俞泷,问道:“几时动身?吩咐下去,要亲眼看着那几个罪魁祸首身亡再回。”
“是,属下尊令。”俞泷一纵身便消失不见。
“莹儿,来。”她招招手,这小家伙倒是机灵,听见一丝异常响动便警惕着,也许是自小便无人管教着,比起同龄的孩童多了几分坚韧与小心翼翼。
“姐姐,方才那位大哥哥所说是那件事么?”女童有些伤感的问道。
她蹲下身,抽出娟帕子替她擦拭着丝丝的汗水,轻声道:“是,你若是想知晓的更为细致些,姐姐吩咐人带你去,嗯?”
女童一脸茫然的望着她,继而小声道:“姐姐,若是莹儿不愿去过问,只想着此事能快些过去,只是娘亲能快活些......姐姐会觉得莹儿很没良心么?那人......那人毕竟是莹儿的亲生父亲......”
“唉,莹儿,你忘记了么?姐姐如何教导于你?”她拭去女童脸颊上的一行泪水,柔声道:“无须在意外人的看法,外人不曾知晓莹儿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故,你觉着好便好,日后可不许再如此了,嗯?”
女童重重的点点头,道:“姐姐放心,莹儿记下了,日后绝不再犯,”
“好,去玩吧,过几日先生便来了,到时可该收收心好好跟着先生。”她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是,莹儿知晓,娘亲亦是如此教导莹儿,姐姐安心。”女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反过来安慰着她道。
无心抿唇一笑,一个轻叩在女童的小脑袋上,道:“玩去吧。”
俞染飞身而来,行完礼道:“主子,方才一星派人来口信,说是女先生已寻着,下响或明日皆可来,主子,可要先准备准备?”
“准备甚?”她不解的问道:“来了便来了,还需得做甚?”她暗忖,难不成还得有什么迎接仪式?不是吧?这么麻烦?
“主子,不是要拜师么?”俞染疑惑的问道。
轮到她困惑了,拜什么师?不过是上上课罢了,弄什么师傅?道:“无须,只是教导莹儿习几个字罢了,无须拜师。”
“......是。”俞染正待退去,忽地又想起甚,低声道:“主子,属下方才听到消息,那火铃儿许是来无忧城了。”
她眯眯眼,不耐的道:“她来此与我何干!吩咐下去,令众人不可惹是生非,我等过几日便离去了。”哼!挑事的来了,难怪她这几日眼皮一直跳,果然是左眼跳灾。
俞季看着主子似乎有些烦躁,便道:“主子,想那火铃儿有脑子的亦不会惹事才是,”
“嗯,有些人总是叫的人烦厌,没得好兴致被搅和。”无心不满的甩甩衣袖道:“再来挑事绝不姑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主子这是打算大动干戈么?安逸的日子太过舒适,是该动动筋骨了?俞季胡乱猜测着。
一星看着府门外的女子,张扬无比的红衣,风尘仆仆的几人牵着马匹,正嚣张的拿着马鞭与侍卫们相峙而立,他有些头疼的仰天叹息,才解决了一件棘手之事,还不曾歇息片刻,这又来一大麻烦,他怎地如此命中带衰了,日日得应付着各样的女子?
“圣女安好。”一星调整好情绪,拱拱手客气的问道:“圣主早已经启程了,不知圣女来此可有何要事?”
火铃儿清楚的记得此人,几年前就见过,是他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太好了!终于追到了,哈哈哈!
“你是一星?二星?还是三星四星??”火铃儿异常兴奋的问道:“他在何处?你们来此好几日了吧?打算几时动身出城?啊,还有还有,此城的知府贪赃枉法是王爷察觉着才惩治的么?”
“回圣女,主子现下不在府内,圣女若有要事吩咐在下即可,”一星耐着性子道:“在下瞧着圣女一路劳累似乎有些疲惫憔悴,不若先去寻个客栈歇息歇息,待得主子回府,在下定及时转告。”
“啊?是么?是么?”火铃儿转首问身侧的侍女:“......”“......”一侍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众人只见得她两眼怒瞪着像是即将要冒火,很显然是不满了,她拿着马鞭指着一星,高声问道:“你,说,那个白发魔女是不是也在城内?”
四下无声,“白发魔女”?苍天呐!该不会说的是夜宗主吧?众人惊恐的互望着,不禁抖了抖身子,这话主子知晓了定是严惩不贷,他们还能看见明日的太阳么?
一星面无表情的看着鼻子前的马鞭,此刻他非常了解夜宗主的那种不屑与鄙视的心态,自不量力的挑衅活该死翘翘!
沉默片刻,他漠然的道:“在下不曾识得圣女口中的白发魔女,圣女若是无事请便,在下奉劝一句,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尤其是在中原之地。”
“你......你,你,哼! ”火铃儿气愤的呵斥:“走,咱们去会会那个妖女!”
几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俞院的正堂,无心打量着堂下的女子,年轻而美好,这才是花样年华的女子,俞春活力无限,两眼清澈看人乃是平视,并无面对权势之时的卑微之态,心跳正常,血液流动平稳,很好,不亢不卑,貌正眉清,性子也好,她很满意。
“领去让莹儿带瞧瞧罢,”她轻声吩咐着:“俞季,你去吧,”她使了个眼色,俞季即刻明了跟随着。
她放下茶盏,道:“多谢王爷,若非王爷相助,一时之际我等许是寻不着满意之人,劳王爷费心。”
俞季含笑着望着,依然是如此的客气如此的疏离,唉,轻叹息,道:“无须客套,本是分内之事,是我等驭下不严这才导致,”他不欲在继续此话语,不着痕迹的岔开道:“现下天气凉爽,你打算不日便启程么?”
她一怔,何意?难不成还想同路?不是吧?一路上停停走走,她是没有目的的远行,去往何处全看她的心情,她只是想一个人散散心而已。
“嗯,此事办妥便启程,”她垂下眼眸,还是决定装作不知,糊糊涂涂的未尝不是坏事,有些事物不是她想要的还是不要去触碰,明知不可为之事那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