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能得佳人欢心亦是此物的荣幸。”那人不遗余力的夸赞着。
席间其乐融融的一片,除了那凌氏女,只见她双眸闪亮的紧紧的盯着那摆件,便是瞎子也知晓乃是价值不凡的精品,她幻想着若是她得了此物那该是多美好,绝对是京中的头一份虚荣,现下赏了一粗鄙的江湖人那是糟蹋了好物件,越想越觉得不值愤恨,再亦掩饰不住的恶毒狠狠的瞪着她。
无心不经意的一撇轻蹙眉头似乎有些不满,随即便舒展了,引的那人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被凌氏那扭曲的面目惊了惊,一娇弱的美人瞬间便如此丑陋不堪了?
“夜宗主居在此处可真是凉爽,不用冰块亦比之宫中舒畅不少。”那人有一丝羡慕着道,近段日子太过闷热,后宫之中单单是冰块便耗费巨大,此处门窗大开微风徐徐凉悠悠的很是惬意。
“山中便是这点的好处罢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她回道。
那人轻笑不语,眼底有几分赞赏,与她相处无规矩的束缚却很是随和,像是与知己好友在谈心,轻松自在的很。
“不知夜宗主神奇的医术乃是何人传授?”那人像是闲话家常似的随意的问道。
“多谢王上赞扬,只不过小女习医之时便立下誓言,师门实是无法告之,还请王上恕罪。”她貌似很诚恳的请罪。
“罢了,既你已立誓,孤亦不好强求,孤还听说你两月前曾救治过一孩童?”
“是,那孩童被异物所呛命在旦夕,小女看不过眼才出手,”她顿了顿,又低声道:“小女身子弱受不得刺激亦时常犯病,故才求了师门去习了医,那日救了那孩童,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以致病发昏迷了好几日,险些......”她以袖遮面带有几分哽咽着道。
“那此次你岂不是......”那人有些紧张的追问着。
“......是,亦是昏迷了几日,服用了一粒百灵丹才略微好受一些,这才来庄子上静养。”她执起娟帕子轻拭眼角,低声道:“那百灵丹亦是最后一粒,若是再有下回怕是......”说着还挤出几滴泪,那泪欲落不落的挂在眼角,那冰美人变得梨花带雨无限娇柔,惹的那人心底一阵阵的抽痛。
“是孤不好,孤不知你身子弱,不会再有下回,孤保证,你别......”那人有些坐立不安的道:“你哭的孤心都疼了,你安心便可,孤保证。”
“嗯,多谢王上体恤。”她展颜一笑。
凌氏女呆呆的望着,望着,陛下不是来算账的么?怎地?怎地......贱人真是好手段!勾引了王爷一转眼竟然又明目张胆的引诱陛下?
俞季几人低首垂目咬着唇努力的压抑着,控制着,皆是暗叹,主子真是高明!
无心瞥见俞染领着奴仆捧着托盘正自垂花门而来,略显恭敬的道:“王上驾临寒舍小女不甚荣幸,匆忙之际亦无甚贵重之物可招待,便吩咐侍女去后园子里现采摘了些时令的瓜果,”后又缓缓道:“居住庄子里在吃食上很是随意,只图个新鲜罢了,王上若不嫌弃太过粗鄙,便请尝个鲜。”
俞染上前来一一的摆放,先恭敬的行礼再奉上一份瓜果的拼盘,各样的瓜果都挑上好的,再奉上那凌氏的案几上,最后俞染来到她的案几边,宽大的衣袖遮挡之下将一物塞了过去,并使了个眼色微微颔首退去。
她见首位上的那人食用之前,有个小内侍弓着腰进入,先行试吃,待得十几息过去,王上才亲自动手用小银叉子食用着,那凌氏见此亦开始食用,拼盘做的很精致,雕刻着不同的花式做摆设围拢了一圈,很有几分诗情画意。
她撩撩衣袖执起小银叉子亦动手,忽地一声异响,一块佩饰叮当作响的掉落在案几边,她有些愣了愣,赶紧急忙的解释道:“请王上恕罪,小女无心占为己有,只是见这玉饰很是精美,便欣赏了一番,并无异心,请王上恕罪。”说望并恭敬的双手奉上,还隐隐的发颤着。
首位那人仔细的打量着,那纤细白嫩的玉手在颤抖,满是恐慌的嗓音叫他很是不忍,便道:“安坐便可,孤亦不曾追究甚,你无须紧张,更无须不安。”
她故作忐忑的抬眼随即垂目,有些冷声道:“是我不懂规矩失了分寸,请王上恕罪,我......我自罚......闭门思过去,请王上恕罪,”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起身疾步离去。
那人呆呆的看着她头也不回,想逃离洪水猛兽般的仓皇而去,他震惊了,他说了甚?做了甚?叫的佳人逃之夭夭了?
那凌氏更是目瞪口呆的直直的望着那小贱人便这般飞也似的走了?半响不曾言语,后终于回过神来,急忙道:“陛下,此女性子张狂毫无规矩可言,竟然先一步离去,陛下,请治其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四下了安静好几息,那人嗖地起身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冷冷的哼一声便大步跨出门,身后的内侍急忙跟随并不忘将那佩饰捎带上。
凌氏呆坐着,瞪着室内正堂的案几上供奉着方才陛下恩赐之物----红珊瑚,真想据为己有!或摔烂了它!可......她不敢,她连上前一步都不敢,现下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万一这御赐之物有个甚意外,她连个可推脱之人亦无,只能眼馋的死盯着。
无心躲避到就近外院的书房内,俞季三人亦在此等候着,片刻后终于等到俞泷过来禀告:“主子,去了内山的庄子上,应是午歇,那凌氏女亦跟随着,”
“哼哼,很好,”她阴测测的道:“那凌氏不是想用那些个阴私手段算计我么,呵呵,此乃是天助我也!俞泷,”
“属下在,”俞泷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
“那凌氏调制的那极品之药便叫她自个尝尝吧,得捎带上那人才算完结,”她低沉的道:“记住了,千万别留下痕迹叫人抓住把柄了。”
俞泷沉思片刻道:“主子,若是不留丝毫痕迹,那庄子上有那凌煊在怕是会被其察觉。”
“那凌老头,引开便是了。”她吩咐俞季道:“走吧,趁着日头不大,咱们去对面园林走走,套上马车吧。”
一辆慢悠悠晃过去的黑色平顶马车传来几声低不可闻的谈话:
“主子,现下正午呢,主子怎地亦不歇歇?”一道稍显熟悉的嗓音。